“嗯？碧萱呢？”高翰有些疑惑地看着舞台，似乎所有人都愣住了。
“怎么回事？”众人纷纷疑惑，“刚刚才看到她从后台离开，没理由不登场啊？”
“那边检查一下，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了？”
“没有啊？除了没见到人，没有任何问题。”
……
就在短暂而混乱的几段交谈过后，高翰突然发现主控台的升降台自己启动了，似乎有人在远程操控它。高翰见状，赶忙回去尝试操控主控台。
“怎么了？”缚纤纤注意到了高翰的异样。
“有人开了舞台升降机，可这一幕不需要升降机啊？”高翰尝试拨动开关，但是升降机的开关如同被夺舍了一般，根本控制不住，“小李，一起检查一下！”
助理小李立刻上前来，连同高翰一起检查起了升降机的主控程序。但检查的时间里，升降机器并未停止运转。
最终，舞台打开了一个圆形的开口，伴随而来的是升降机的平台，以及一个模糊的女声。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只见缓缓升起来的升降平台上，此刻正跪坐着一个女性的柔美胴体。
“呜呜呜呜！”待到升降机完全升起到顶的那一刻，在场包括上百名观众在内的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
只见女主演常碧萱此刻已经被扒光了衣物，和此前被绑的服装管理员方小陶一样，只剩下了精简的内衣内裤。同时，她的双臂被绳子反绑在了身后，以形固定在了背上，可以说是双臂与上半身融为一体，动弹不得。下半身，常碧萱的两条大白腿被大腿叠小腿绑在了一起，还把膝盖和脚踝固定在了升降平台上，迫使她只能跪坐在升降机上，并且一寸难也难以挪动，只能无助地扭动上半身。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那叼着红色口球的小嘴，现在也止不住的溢出口水，哗哗地流到了地上，看起来有一种狼狈不堪的柔弱诱人感。
“呜呜！呜呜呜呜呜！”看到面前上百双眼睛盯着现在这样的自己，常碧萱羞愧难当，红着脸不断扭动身子挣扎，企图脱离现在的困境，“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咔！
突然之间，会场的灯光完全暗淡下来，最终把狼狈地常碧萱隐藏在了黑暗之中。
高翰回过来，发现身旁的缚纤纤已经挤开自己的助手，主动关闭了所有灯光系统。
“先去救人，同时安抚现场观众！”缚纤纤严肃道，“李晓，你去替常碧萱把这场演出先演了！”
“我……”
“别犹豫了，先稳住观众，不要把事情闹大。”缚纤纤说完，转身奔向了舞台，常碧萱所在的位置。
“明白。”李晓做好心理准备，前往了正式演员的后台。
另一边，高翰接过话筒，播报道，“各位观众，由于灯光系统有些故障，我们休息十分钟，十分钟后，请继续欣赏我们的歌剧。”
就这样，缚纤纤趁着高翰在安抚观众的空隙，径直来到了舞台上，找到了被五花大绑的常碧萱。
“呜呜呜！呜呜呜！”常碧萱发现有人靠近急忙向对方发起求救，“呜呜呜！呜呜呜！”
“别怕，我来救你了。”缚纤纤蹲下身子，一边为常碧萱解开绳子，一边安抚到，“不要发出太大动静，引起观众注意的话，就不好了。”
“呜呜呜！”听到这句话，常碧萱安心了不少，也慢慢降低了自己的呜呜声，“呜呜呜……”
缚纤纤迅速解开了把常碧萱固定在升降台上绳子，优先将她抱了起来，匆匆撤离舞台，把舞台尽快留给了演出人员。
……
——
“呜呜呜！呜呜呜！啊……”
缚纤纤为常碧萱取下了嘴上的口球，随后开始为她解开手腕上的束缚。
“缚警官，缚警官！”常碧萱的言辞急切，似乎急着想要和缚纤纤说什么，“你听我说！”
“你说，我在听。”缚纤纤一边为常碧萱解开背后捆绑手臂的绳子，一边安抚着常碧萱，以为她是受到惊吓后急于宣泄，“你说。”
“绑我的那个人，他……他是个骷髅！”常碧萱惊恐地开口道，“整张脸都是白骨！”
“什么？”听到对方这么说，缚纤纤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骷髅？”
“对，对！不是面具，是真的骷髅！”常碧萱惊恐道，“我能看到他鼻子位置那里没有鼻梁骨的脸，黑洞洞的，好像可以透过去看到里面……”
“那他有说话吗？男的女的听得出来吗？”缚纤纤赶忙追问，突然想起了那封署名为“山茶花幽灵”的恐吓信，“或者留下什么？”
“有，有的！”常碧萱将手伸进自己的胸罩里，掏出来了一卷小纸条，递给了缚纤纤，并且补充道，“他没有发出人声，把我绑起来后，往我的内衣里塞了这个。”
缚纤纤接过纸卷，先放在了随身携带的证物袋里，随后继续为常碧萱解开着束缚。
就在这时，舞台上重新演奏起了交响音乐，似乎第一幕正在正常向观众演出。
“看起来你的替补已经顶上了，演出起码可以正常进行了。”缚纤纤听到舞台上的音乐，欣慰地说了一句。
但当缚纤纤说完抬起头的那一刻，她发现常碧萱此刻正凝望着舞台的光芒，有一种复杂的感情交汇在她的眼眸之中。
……
——
深夜，临时住所
由于共同负责了这起“歌剧幽灵案”，缚纤纤的打卡地点变成了联港分局，她也顺理成章的在负责案子的这些天里，住在联港分局的临时住所之中。
缚纤纤坐在白板面前，将一个个代表涉案人物的标签用磁石一个个吸放了上去。并观察着这些人物关系图。
高翰，男，25岁，歌剧团团长、导演、编剧，老团长高岩的儿子，常碧萱的男朋友
常碧萱，女，30岁，歌剧团A组女主演，高翰的女友
方小陶，女，23岁，服装后勤
李晓，女，30岁，歌剧团B组女主演
曹德运，男，48岁，灯光场工
这五个人，暂时是这一百六十人团里仅有的五名案件涉及人员，缚纤纤不知道这会不会是一个越滚越大的雪球，而她也没有精力去猜测，因为有一个更棘手的问题等待解决。
“这个山茶花幽灵，到底是怎么回事？”缚纤纤回想着今天常碧萱的话，同时回想起了那卷长纸条上面的内容：
所有玷污山茶花雀的蛀虫们：
又是我，没想到你们这么不听话，还让这个坏嗓子扮演山茶花雀姑娘，我只好再给你们一个小小的警告。
如果你们不想这个坏嗓子永远上不了台去污染我的耳朵，就乖乖听我的安排，找我要你们找的人，做我要你们做的事。
接下来，我要求你们将座位第七排第六号，剧场最正中央的位置留给我，我将莅临观看你们接下来所有的《山茶花雀》表演。
不要辜负我对你们的栽培。
留信人：山茶花幽灵
“下一场的时间，是周日，他真的会这么大胆现身吗？”缚纤纤看着这张纸条，思考着要不要让演出延迟或者暂停，但现在已是深夜，她暂时不方便和团长高翰再做沟通，于是只能暂时作罢。
“希望明天，可以和他们沟通好。”
……
——
次日，清晨
缚纤纤的手机响个不停，铃声响彻在了这间小小的临时居所里。
“嗯……”缚纤纤缓缓睁开眼睛，似乎被一遍遍响亮的铃声催醒。
在注意到是自己的手机在不断播送铃声之后，缚纤纤赶忙拿起手机，接起了电话，“喂？”
“你终于接电话了！”江缨开口，语气非常急切，“你调查的歌剧幽灵案上热搜了！”
“啊？”江缨的这一句话，让刚刚睁开眼睛、还处在迷迷糊糊状态的缚纤纤瞬间清醒过来，好像被什么东西迎头一击打了一下脑袋。
……
“#歌剧幽灵#”
这是缚纤纤打开任意一个搜索软件时看到的同城热搜，甚至在总热搜榜都留有地方。
“两场歌剧的舞台录像切片，时间地点，甚至两次歌剧幽灵的信件都被传到网上了！”江缨为缚纤纤快速总结着热搜上的事情，“你们泄露的吗？”
“我不清楚，但如果于叔知道了，他会去查证的。”缚纤纤回答，同时也紧张了起来，“我现在去一趟剧团，问一下情况！”
“我已经召集了几个网络安全员，马上帮你排查。”江缨回应，“这方面你不用担心。”
“谢谢你！”说着，缚纤纤奔向了公共洗漱间，准备自己这一天的紧急工作。
……
当缚纤纤从公共洗漱间里走出来时，已经过了早报道的时间，联港分局也出现了第一次如此繁忙的景象。
只见办公室内人潮汹涌，似乎把所有能召集到的人手全部召集来了。所有人要么在处理资料，要么在接听电话，总之都在繁忙地处理两件事情，自己原本正在处理的案子以及被泄露的热搜信息排查。几个顶着黑眼圈的治安官连连打着哈欠，看起来刚刚值了夜班，还没来得及休息。
“纤纤！”于兆海看到了站在走廊的缚纤纤，小跑几步赶了上来，“你没有事吧。”
“没有，我的信息没有被暴露。”缚纤纤摇摇头，回应了于兆海的询问，并反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绳部的江缨小姐联合网络治安部正在帮我们进行排查，暂时还没有结果。”于兆海回答，“麻烦你带上几个人，去一趟剧团，排查一下剧团那边的情况。”
“我明白，我也正有此意。”缚纤纤回答，径直走回了自己的临时居所，准备换上治安官制服，“那我就先出发了。”
……
——
剧团住所
“好好好！一定一定！”会场负责人对着电话点头哈腰，好像做这些对方都能看到，“我一定安排好！”
挂断电话，高翰看着会场负责人笑嘻嘻的样子，颇感到有些许不适。
“哎呀，这票已经被售空了，连不是你们剧团的剧都被卖得一干二净。简直就是场场爆满！”负责人感叹了一下，说道，“那个什么幽灵说的那个七排六座直接炒到天价了，果然还是这些猎的东西最吸引人啊。”
“他们又不是真的喜欢听歌剧。”高翰皱了皱眉，有些不高兴。
“那看电影的人也不都是真的爱看电影啊。”负责人笑道，“你上面那层的电影院不还是红红火火，比你这个剧院挣钱多了。为什么啊？还不是因为人家是个普世的娱乐场所，和朋友玩可以挑选电影院。”
“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啊？我看啊，就是你们这些老艺术家太执着，看不起观众，才造就你今天这个地步。”负责人暗讽道，“你一个都要把剧团和剧本版权卖了的人，有什么资格指责这些人啊？”
“我……”高翰本来还想反驳，但对于这一点，他无力反驳，他确实快要成为一个“饿死的艺术家”。
“你啊，现在就好好准备余下的三场《山茶花雀》的表演，把最好的姿态传达给观众，这样就没问题了。”负责人笑着拍了拍高翰的肩膀，“我还要去通知其他剧团，就不在这陪你了。”
说完，负责人匆匆地离开了高翰的房间，转而奔向其他剧团团长的房间。
高翰无力地坐在椅子上，低着头思考着。
就在这时，又一通电话拨打了过来，被高翰接了起来。
“喂，崔老。”高翰看到来电显示，感觉有些错愕，“您没必要亲自打电话来的。”
“只是想亲自确认一下你的态度。”电话里的人回答，“我觉得现在爆火了，如果是我，我会做一些转变。”
“我的决定不会被这些层面的东西改变，况且他们也不爱歌剧，只是想来看那个所谓的幽灵。”高翰回答，“相比起来，起码您是一个喜欢歌剧的人。”
“谢谢你的夸奖。”对方开口，追问道，“那我们就不兜兜绕绕了，无论你决定涨价多少，我都照单全收。”
“我不是一个想一口吃成胖子的傻子，不会坐地起价。之前的条件不会变。”高翰回答，“但你一定要向我保证，你会照顾我的每一个团员。”
“当然，我还等着你把下半部分写给我呢。”崔老笑了笑，继续说道，“那都谈好了，可以签买卖合同了吗？”
说到这个，高翰又愣住了。
见对方沉默，崔老也懂，戏谑道，“每次谈到这个地步你都卡壳，你要我怎么相信你啊，年轻人……”
“抱歉，但我想先把最后的演出做好，再做其他的事情。”高翰回答，“您放心，我一定会卖给您，如果不是卖给您，那就只有两种结果，一是我决定不卖了，二是我死了。”
……
厕所里，常碧萱将耳朵紧贴在门上，聆听着客厅里的一举一动，包括高翰的每一句话。
当说到结尾的时候，她的手不自觉地揪了揪衣角。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出口，但欲言又止，最终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