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立刻处罚，而是给了一个机会，就看陆明可以不可以抓住了。

“在下不过是应允王大人的要求而已，下官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样的要求。如果叛军真的不堪一击，那谎报军情的又该当何罪呢？将西凉、长安的父母官又置于何地呢？”陆明冷笑道，“下官和袍泽奋勇杀敌，也是为了保家卫国，忠君之事，被人如此污蔑，实属不敢苟同。”

“这也不是你打人的理由！”袁隗哼了一声，今天王允被打，是在他的授意下才被打的，他要是不出来做做样子，以后的人还怎么看他袁家？

陆明转过身，眯着眼睛看向哪个差不多六十岁的男子，如果不是面板上写着，他都以为是七八十岁了，太老了。“大人真是好有权势，一开口，半个朝纲的人都跟着你符合，权倾朝野啊，佩服佩服。”

“混账小子，你胡说八道什么！”

“对啊，我们是看不惯你的行为才畜生符合的！”

“你不要不识好歹了！”

仿佛是被人抓住了什么痛脚一般，一开口就是气急败坏，一点温文尔雅都没有了。事实上证明了，不是什么古人都是谦谦君子，只是一种美化之后的表面，事实上就是一群臭流氓。把持着权力的臭流氓，被人点破了，就恼羞成怒了。

“我袁氏四世三公，又岂会做这等腌蒜之事！哼！请陛下圣裁！”袁隗仿佛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对着灵帝深深一拜，就差当场跪下要死要活了。

要是袁氏认真起来，别说炤候了，就是灵帝都要很头疼。

没想到这时候陆明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反而是来了一招自断后路，破釜沉舟，同归于尽的话，“袁大人，小子觉得你老的话还是有道理的，小子如今还这般年轻，人缘又好，说不得几十年后，也会如袁家一样，门生故吏遍布朝野，于国朝有害。你老看这样行不行，袁家和我陆家，都世代不得入仕，不得操掌兵权，如此一来，也没人会再说我将来可能为祸，也没人再说袁家会成为本朝司马家了。咱们两家还能化干戈为玉帛，一起多开些书坊，多印些书，捐给乡塾村社，也算为兴天下教化，做些功劳。”

这一刻，袁隗是真的怕了。他不怕陆明的拳头大，可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一万个人打不死，那就十万个！总能够用人数去堆死的！也不怕他毒舌，再怎么毒舌，只要不听不问，就无法撼动他袁氏的根基！

但是，他怕的是，天家果真对袁氏起了防范之心。一旦果真起了这等隔膜，那接下来，等他死后，天家一定会将袁氏在朝中的势力连根拔起，甚至连袁氏都彻底铲除。

于他而言万幸的是，没等他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反击，灵帝就不能忍受了。他也反应过来，袁氏不可能真的取代汉室，陆明也不可能为祸。太平时节，军方为祸者，几不存在。只是这根刺终究还是埋下了，现在可能无法动弹，但是以后就未必了。而且就单凭这一句话，就足够让灵帝包下他了，皇帝是皇帝，再孱弱也是皇帝。况且灵帝只是示弱，而不是真的一点权力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