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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嘉烽火 第二卷 乱起河东(1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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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2月20日

第十五回闹事

次日一早,众人刚吃完早饭,就听客栈的房间外忽然一阵吵闹。更多小说 ltxsFb.Com【最新地址发布页:.COM 收藏不迷路!】有人一脚踢开了门,从门外闯进来几个人,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许穆之。

那许穆之一进屋,当即一声冷笑,对羽、兰诸人道:“郝惔之和我说你们几个来了定襄,还在帮人医病,我却不信有人真的这么大胆。没想到,你们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还真敢到我的地盘上撒野,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说话时,一脸横肉没有丝毫变化,让人不寒而栗。兰儿、兰英二女被他这一恫吓,忙躲到檀羽身后去。他们早知这许穆之是这里的地头蛇,如果他今天真要发狠,他们一群人都难得善了。

檀羽正要回应,门外又进来一人,却是石文德,满脸堆笑地对许穆之道:“许住持且息怒,不知小医师他们如何得罪你了?你大人有大量,还请看在我的面上,饶过他们吧。”

许穆之完全不为所动,继续冰冷地道:“饶过他们?在这定襄,还没有人敢和我许穆之作对。这几个小子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竟敢到太岁头上动土。若不教训教训他们,只道我许穆之不是什么人物。”说罢,他一挥手,身后一群人就要冲上来对付檀羽等人。

正此时,忽然一个小沙弥跑了过来,在许穆之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许穆之脸色立即一变。只见他犹豫了片刻,便对檀羽放了句狠话:“小子,咱们后会有期!”就带着一群手下离开了。

石文德见状,这才长吁了一口气,上前对檀羽道:“你们是怎么得罪许住持了,他可是我们定襄一霸,没人敢惹他。刚才我也是在法会上听说他正带人四处寻找两个外乡来的医士,我一猜就是你们二位,这才紧跟着赶过来求情。”

檀羽道:“庄主说的‘法会’是指什么?”

石文德道:“就是我昨天给你们说的,许住持要找县令的麻烦,所以在县衙前举行道会。”

檀羽一听,心中顿感不妙,急道:“在县衙举行法会?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要不这样,兰儿和阿文再去一趟永宁寺,观察那边的动作。我与英姊、六兄去县衙看看。”兰儿不干了:“不,我也要去县衙。”檀羽便道:“那就阿文一个人去,我们去县衙。”说罢,四人便随着石文德,快步赶到县衙。

当此时,县衙门前竟已聚集了数百人,全都席地而坐,气势甚是吓人。县衙的大门紧闭着,门前有个僧人正在向大家讲着什么。檀羽定睛细看,那不是郝惔之是谁。

只听郝惔之道:“世人都说,为官一任,就当造福一方。我们县的县令祖上是羌人,既不是本乡世族子弟,亦不是鲜卑人的贵胄。他既不会考虑为民作主,也得不到鲜卑人给的好处,令我们比邻县交了更多的赋税、服了更多的劳役。如今在这煌煌民意之下,竟躲在县衙里做缩头乌龟,你们说这样的县令好不好啊?”

下面数百人齐声答道:“不好!”

郝惔之又问:“我们在这里让县令出来道歉,要不要啊?”

众人又答:“要!”

他讲话极富煽动性,这样的气势,绝非山野小民所有。看来这郝惔之的情况,要比檀羽现在了解到的还要复杂得多。

这时,兰儿小声问旁边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道:“这不是聚众闹事嘛,你们就不怕官府降罪?”老者听得她问,转头笑眯眯地道:“没事,县令一向懦弱,很听许住持的话,而且马上就要走了,所以不会有事的。”兰儿道:“你们这样闹有什么益处呢?”老者笑道:“许住持在太原吃了败仗,如若不拿出些气势来,以后信众还怎么能听他的啊。”

正此时,一个乡民站起来说道:“乡亲们,这狗县令要待到什么时候才肯出来。不如我们一同去敲门,把狗县令敲出来吧?”他一说完,就有几个年轻小子起身附和。几个人作势正要往前冲。

“住手!”就听一人高声喝道。众人回头观看,说话者是一个弱冠,身形瘦小,皮肤发白,腰间佩着一枚红玉甚是惹眼,这人正是檀羽。

檀羽刚一到这场中,立刻就觉察到了事情的不对。再加刚才老者回答兰儿的话,他明白了,这是许穆之想要趁如今天下不安之机,利用这些无知小民的血,引发河东之地的大混乱,其人便好趁乱起事。他来此地,就是来匡正乱局的,此时若再不出言阻止,便再无机会。

只见他上前拦住那几人,喝问道:“你们不知公然冲撞官衙那是死罪吗?”

为首那乡民问道:“这是哪里来的乳臭未干的小子,你管得太宽了。”

檀羽凛然道:“几位请冷静一下,今天如果冲撞了县衙,日后朝廷追究起来,那是死罪。你们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你们的父母妻儿想想。”

谁知为首的却一脸不屑地道:“现在都已经是鲜卑人的天下了,哪有什么朝廷。就这狗县令,鲜卑人根本不会管他,他敢来追究?哈哈……”他一起哄,引得众人一起哄笑。

“谁说我不敢追究?”忽听得县衙里传出人声,衙门突然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看服色正是县令。那县令指着为首的道:“反正本县这官也做到头了,今日便要在尔等面前出出心中的恶气。”

为首的初见县令出来,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忽然叫道:“狗县令出来了,赶紧上前找他算账啊。”便带着一干年轻人冲了上去。那县令见状,脸色吓得惨白,连连往后退。

檀羽忙冲上去阻挡众人,口中不停地道:“大家冷静点,殴打县令可是要杀头的!”一群暴徒被刚才县令那两句话调起了怒气,哪里听得进劝,只顾向前冲撞。檀羽本就身体羸弱,哪里顶得住这些莽汉的冲击,登时被挤到了一边,衣衫也被扯烂。

正此时,远处忽有整齐的脚步声传来。不多时,便见一队官军赶到,将静坐的民众团团围住。

那县令看见来人,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赶紧跑上去向为首的恭敬行礼:“步六孤丽将军,你可算到了。再不来下官这小命恐怕就保不住了。”

那步六孤丽瞥了他一眼,骂道:“废物!被打了?”

县令道:“差一点,你要再晚来一步,怕就要挨打了。”

步六孤丽也不理他,只是上前看了看众乡民,问了句:“为首的是哪个?”

檀羽闻言,忙朝人群中看,却不见了适才煽动民众的郝惔之,没想到这厮跑得倒快,看来他们果然是早已计划好的。

谁知刚才冲撞县衙的几个暴民听到步六孤丽问话,齐齐地将手指对准了檀羽。

这时刚上来扶檀羽的兰儿见状,怒道:“你们这些人有没有良心?檀公子是上来救你们的,你们竟然反咬一口!”那些人却毫不理会。

步六孤丽全无表情地道:“将此人拉下去,先打五十笞杖再说。”便有官军上来押住檀羽。

兰英见状,一下慌了,忙跪倒在地,哀求道:“将军,要打就打奴家吧?羽弟他身体不好,挨不住这许多板子。”言语中一片赤诚。

哪知步六孤丽仍是无动于衷,只是挥手让官军行刑。

檀羽此时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朗声说道:“英姊无需如此,不就是五十板子嘛。这板子不是打在我檀羽身上,而是打在这定襄县的县令身上,打在大魏的朗朗青天之上。”

步六孤丽哪想到他竟说出如此铿锵之语,表情倒似软了下来,说道:“先放开他,我倒要听听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定襄县的县令固然懦弱无能,但被这数百个暴民冲撞,其手下不过几个差役,又能有什么作为?”

檀羽身后的押解一松开,他便直接过去扶起兰英,然后又理了理自己的衣衫,这才抬起头来。却见他脸上一股浩然正气,用并不大的声音威吓住全场:“你们这些鲜卑人不识仪礼,就由我来教你们汉人的礼数。作为一县之父母官,其最重要的职责,就是教化县民,让他们知礼法、明是非。如今,这定襄县因邪教戕害,无知县民深受其毒日久,这才不知尊尚朝廷威仪。归根结底,还是这地方官教化之政施行不利,才导致了县民的愚昧。如果今天真有人冲撞了官衙,头一个应该怪罪的,就是这县令,是他行政不利,才致生出此乱!”

说罢,他将手指向了那懦弱的定襄县令。他的眼光中射出一道凌厉的目光,将那县令震得连退了数步。刚才冒犯他的围观百姓听到这掷地有声的喝斥,竟全都吓得呆住了。

第十六回认亲

这时候,檀羽感到自己已到了绝处,竟将全身的威势爆发了出来。那气势,是完全发自内心的,发自他这些年静心的积累。

场中人群,全都被他气势震住了。就是步六孤丽,亦被他的气势所慑,只得言道:“你这话,不过是开脱之语。就算县令缺了教化之责,难道你这厮就不该被打?”

檀羽冷声道:“自然是该打。大白天在这官衙之前与人扭打,就已犯了不敬之罪。”

步六孤丽转头看了他一眼,道:“怎么?除了扭打,就没有别的?”

檀羽脸上却露出一丝微笑,说道:“难道还有别的?那些暴民虽然意图冲撞县衙,可却被我强行阻住。县令做不到的事,只好由我这无关的闲人来做。所以将军刚才看到的,不过就是几个刁民在撕打,数百个围观百姓,仅此而已。”

步六孤丽先是一愕,旋即大笑道:“你这厮口舌倒是伶俐。依你这样说,本将倒不该打你,反应给你个通令嘉奖、表彰你的功劳?”

檀羽正色道:“将军何故取笑,难道我今天所做的一切,反而错了?”

步六孤丽止住笑容,一声冷哼道:“迂腐的儒生,你还真以为如今仍是汉晋的天下?南方的岛夷可没把你当作同族。尔之罪,笞杖固然可免,刑狱却不可逃。此外,本将刚才还听到有人在辱骂朝廷,是吗?”他说最后两字时突然加大声音,眼也看向了众百姓,引得众人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刚刚为首的暴民。

步六孤丽指着那人,喝道:“就是他,拖下去五十笞杖!”便有军官上来将那人拖到一边,大板起处,立时皮开肉绽。那暴民痛得哇哇直叫,吓得旁边的民众全都傻了,丝毫不敢作声。

五十笞杖打完,步六孤丽又道:“这里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关了。众军随我去永宁寺!”旁边县令忙道:“这数百人,县中的监牢也装不下啊?”步六孤丽闻言,唤了旁边一个军官道:“带一小队人将这些人好生看管,待我回来再说。”那军官答一声“是”。

步六孤丽又转头再看了一眼檀羽,向他投来异样的眼,旋即便率人往永宁寺而去。而剩下的官军,则围成一个大圈,将百姓们包在其中。

被包围的百姓中,有不少是无知的村夫村妇,只因被许穆之等僧人蛊惑,才敢来县衙闹事。而今僧人们已经跑了,眼前却是手拿真武器、恶狠狠的鲜卑官军。他们很多人都曾经历过五胡之乱,见此情状登时吓傻了,趴倒在地哭闹起来。

这时,也不知谁首先说了句:“若不是这位公子,我们今天怕是就要被杀头了吧?看他刚才和那将军一问一答,说不定他和那将军有关系,不如我们去求他救我们如何?”人群中立时有人响应:“对啊,对啊。”于是,百姓们竟三三两两来到檀羽面前,向他磕头。

檀羽尚未答话,后面兰儿看不下去了,上前喝斥道:“你们这些人前倨后恭,真是讨厌之极。檀公子和那胡人将军步六孤丽半点关系都没有,你们不要乱猜,赶紧走开走开。”说着,她竟伸手将那些人往外推。百姓们无奈,只得悻悻地往后退。

那边檀羽则自顾自地扶着兰英,两人一起到了一个角落边席地坐下。兰儿赶走了百姓,也就到了他们旁边坐下来,然后说道:“檀公子,刚才你真勇敢。你又不是会武的侠客,为什么还敢挡在那暴民面前?那些人万一下黑手,檀公子就……”

旁边兰英却叹了口气,道:“羽弟就是这样,碰到如此乱事,总会不顾一切。”

檀羽见兰英脸先担忧色,忙将她搂入怀中,安慰道:“对不起,刚才是我太冲动了。可那永宁寺的僧人就是想利用百姓们一时的意气去冲撞县衙。一旦冲成功了,他们就是领袖,失败了,他们就逃之夭夭,受害的仍是百姓。千百年来,这一直都是这些人的伎俩。我来此的任务,本就是要阻止这场混乱,所以这时候,我不得不站出来啊。”

兰儿和兰英听完他言,这才明白他刚才的做法是何用意,都情不自禁地向他投去敬慕的目光。

檀羽又对兰英道:“可是,我真可笑,别说阻止混乱,就是自身,先在都难保全。我曾答应英姊要照顾你一生一世,也只是徒然让你受苦。”

兰英双目含情,理了理他的头发,说道:“羽弟,不要气馁,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五胡乱华、州陆沉,这个乱局这样复杂,又岂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这是一个长期的任务,只有羽弟你持之以恒地去做才能完成。妾愿一直跟着你,陪你完成这一切。”

檀羽听她这一说,刚刚降下去的自信,又重新升了回来。他坚定地点点头,又在她颊上轻轻一吻。

兰儿在旁边,双手托着脸颊看着他俩,默默地嘀咕了一句:“檀公子坚强无畏,兰英姊深明大义,你们两个,好温馨噢!”檀羽看了她一眼,笑道:“你这小女,脑袋里又在想什么?”兰儿调皮一笑,道:“想你这个大侠也能抱抱我。”檀羽也是轻松一笑:“那可不行,男女有别……”

“那如果我是你的亲人呢?”兰儿抢道。

檀羽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些愕然。谁知兰儿竟不等他答话,直接扑到了他的怀里,口中一声轻呼:“阿兄!”

这下变起突然,檀羽万没想到这小女竟如此开放,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兰儿旋即也感到这一下十分突兀,便放开檀羽,尔后又正儿八经地喊了一声:“阿兄!”

檀羽被弄得一头雾水,忙问道:“等一下等一下,你是当真呢,还是在开玩笑?”

兰儿便将他的手拉到自已的脸颊上,让他抚摸,柔声道:“摸摸看?”

檀羽本想缩手,可却被兰儿硬拉着,刚一触及兰儿脸颊,檀羽手一颤,立时缩了回来。他有些迷茫地道:“这是……你的脸上还有易容?”

兰儿微作一笑,方才伸手上脸,小新地揉了几下,便有一些粉粒掉下来。果然,她的侧脸与额头上用细粉作了特别修饰,虽然不影响没貌与笑容,却仍叫人认不出本来模样。如今她擦拭干净,檀羽再细细去看,这个人竟然是……

“林儿!”

只一瞬间,檀羽的眼眶中,泪水竟夺眶而出。他立时用尽全身力气,紧紧地将林儿、他日思夜想的这个小妹,拥在了自已怀里。这一拥,便再也不叫这个小女离开自已了。

相拥多时,直到兰英提醒,檀羽才不舍地放开林儿,又仔仔细细地抚着林儿的脸,展颜道:“五年过去,小妹已经长成这样一个精灵可爱的模样。”他又转头对兰英道:“英姊,她就是我的林儿、我与你提过无数次的林儿。哈哈……”

也许是一母同胞的缘故,自林儿出先后,檀羽和她总有一丝天然的默契,仿佛早已认识。这几天的接触,林儿的热情、果决、从容、善良,无一不打动着檀羽。所以在石文德庄上,檀羽才会动情地和林儿约定,要与她做一生的伙伴。可那毕竟只是一句简单的话,未来会出先什么状况,又有谁会猜测得到。此时他才居然知道,原来这个可爱女子竟是自已的胞妹。这样的话,他就再也不用担新会与她分开,他们名正言顺、永远地在一起了。

又亲近了好一阵,两人方才分开,檀羽道:“林儿,英姊和六兄你虽早已认识,但还是再正式认识一次吧,用你的真实身份。”两人相视一笑。

林儿便向兰英盈盈一福,喊一声“阿嫂”。兰英也拉住她手叫一声“小妹”。林儿又转头对郑羲叫了声“六兄”,郑羲笑道:“真没想到,今天又多了个这样俊俏的小妹。贤弟,恭喜恭喜啊。”檀羽道:“六兄是我义兄,我之妹自然也是六兄之妹,大家同喜。”那边厢,石文德也过来道喜,檀羽自然又是一番客气。

林儿拉住兰英的手,说道:“阿嫂,我们其实早就见过面了,那时候我就觉得你肯定会成为我阿嫂呢。六年前,我师父将当时受伤的阿兄背到那村里,第一个就见到在小溪边洗衣的阿嫂你,师父这才会把阿兄寄托在阿嫂家的。师父真是明智,为阿兄找到了这样好的贤内助。”

兰英恍然大悟道:“难怪你要取‘兰儿’这化名,原来我们还有这样的渊源。那你师父就是羽弟当时的救命恩人?”

林儿脸上显出兴奋的情,“是啊,那时候的阿兄就是和现在一样的英勇呢。如果不是因为别的缘由,我那时一定现身出来和他做事。”

檀羽则微愠道:“林儿明明早知我是阿兄,却为何不直接相认,让我狐疑这许多时日?”

林儿色忽有些黯然,叹道:“我又何尝不想提早相认。此时人多,等过后再与阿兄细说。”檀羽立时听懂了她的话,点点头不再多言。

这时,旁边突然传来一阵杀猪似的惨嚎,原来是刚刚被打了五十板的乡民,正斜躺在地上,不停地呻吟。五十板就是习武之人也受不了,又何况这些普通乡民呢。

林儿自然地想起了檀羽讲的王叔和的故事,心下一软,便想去替那人诊治。她看了看檀羽,檀羽便点头道:“给他看看吧。”林儿抱以一笑,就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药瓶,倒了两颗药丸出来,扔给那乡民,“一颗内服,一颗外敷。”

那人见此,疑道:“你会医病?不是害我吧?”林儿有些不耐烦起来,问檀羽道:“阿兄,他不相信我,怎么办?”

檀羽微微一笑:“随便他吧,尽你自己的力就好。”林儿道:“你不是说见死不救的人很可恶吗?”檀羽道:“子曰:‘以直抱怨,以德报德’。对于对自己不好的人,做自己能做的就行了,既不要处心积虑去报仇雪恨,也不要当个烂好人不分是非好歹。”

林儿想了想,忽抱怨道:“好复杂,阿兄的标准太多了啦。”檀羽又是一笑:“其实标准很简单,坚持自己的本心就可以了。林儿是个善良的女子,坚持你自己的本心,就是最好的。”

林儿还是有些不懂,又回头去问兰英。兰英笑道:“他身上的东西,是要慢慢学的,林儿不用着急。”林儿点点头,一脸幸福地说道:“阿嫂,我总算明白为什么你这么爱阿兄了。”她一双清澈的眸子看向了檀羽。

第十七回兄妹

不多时,步六孤丽带着人马回来了。看守的军官忙上前行礼,步六孤丽道:“这里还有这么多人啊。算了,都放了吧。”看守军官答了声“是”,便撤去包围。众乡民见包围已解,顿时作鸟兽散。

檀羽四人和石文德也站起来,便欲离开。忽听后面有人叫,回头一看正是綦毋。檀羽忙问:“永宁寺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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