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了什么。”

“爹爹对娘亲，亦是如此吗？”

“自然，这么多年，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想改都改不过来了。”

“那……如果所爱之人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温柔善良呢，即使这样，还要继续纵容吗？”

听到这话，尹舒鸿沉默了，他低下头不知在思索什么，待到再抬头时，眼不自觉的落到了那副墨兰图上。

那一刻，尹芷涵仿佛从那双饱经沧桑的眸子中，看到了一份孤寂，一份苍凉，以及一份懊悔。

“若是曾经，或许会，但是以后……我不确定了。”

“为什么？”

眼睛依然紧紧的盯着那副墨兰图，尹舒鸿微微勾起唇角，可笑意却是那般苦涩：

“因为代价……太大了！”

“是什么代……”

“好了，时候不早了，沐儿也该回去休息了，等到闲下来了，我们父女俩再聊。”

尹芷涵还没说完话，尹舒鸿就出言打断了她的追问，眼也缓缓地从画作上收回，转移到了她的脸上。

“爹爹……”

尹芷涵还想再说，尹舒鸿却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轻哄道：

“好了，回去吧。”

尹芷涵知道再追问亦是徒劳，只能勉强一笑，轻声回应道：

“好。”

恭敬行礼之后，尹芷涵转身离开，就在那一瞬，余光一瞥，尹芷涵仿佛看到了爹爹眼角泛起的莹光。

第一百二十二章不能两全

两个最爱的人，因为一个而失去了另一个，无疑是一件悲凉而又无奈的事情。

对于尹舒鸿来说，正是如此。

当他看到尹沐涵来到自己的书房时，他有那么一刻的恍惚，仿佛他的芷儿重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然而，他又亲手击碎了这个美丽的幻觉，因为他知道，他的芷儿已经死了，而杀死她的人，正是……

看着尹沐涵离去的身影，尹舒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拭去眼角泛起的泪花，无声的回忆着那个活泼俏皮的整天围在他身边喋喋不休的女儿，正如一年来每一个夜晚那样，重复不断的回忆着。

而彼时，独自一人走在鹅卵石铺平的小路上的尹芷涵却是百思不得其解，记忆中的爹爹总是温暖和蔼，如今却变那样毫无生气，沉郁哀伤，难道说，真的是因为自己的死？

可是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她遇害的那一天，爹爹没有出来阻止？还是说，他就像赫君黎一样，不是不愿，而是不能？

那么，如果说是因为不能，又是什么限制了他？而他，又为什么要说，代价太大了？

尹芷涵感觉自己脑海中像是有一团乱麻，明明知道是自己的妹妹害死了自己，却又与现在发生的一切格格不入，难道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

不知不觉，尹芷涵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两个小婢女依然直挺挺地守在门口，看到她回来就赶忙怯生生的行礼，仿佛是看到毒蛇猛兽一般。

想来，应是尹沐涵私底下的恶名早已深入人心，所以即使她什么都不做，这些人也依然会对她惧怕万分。

无奈的自嘲一笑，尹芷涵只觉得造化弄人，好不容易重生一次，竟然重生到了仇人的身上，杀死自己的锅还得自己背，试问，这世间还有人比她更倒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