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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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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荣不愿放开李淑芝,他说:“先把这老娘们儿抓起来,让他儿子来赎。”

“胡来!这是绑票行为,新社会还没出现这种事!”

马向勇晃着身子走到周云的对面,他说:“马向春为村里办事,一个劳改犯的儿子向他下毒手,你这当领导的总不能不管吧?”

“管是要管。”周云强调:“那也得讲究政策,该抓谁抓谁。儿子跑了,抓他妈没有用。”

马荣不服气,大声说:“你这人就是脚站不稳,妈啦巴,要是胡永泉,一定把他们都抓走,没二话!”

周云用眼睛盯着他,马荣觉得不对劲,急忙解释刚才的话:“不是脚站不稳,是叫什么场不稳。”

周云问:“你们真希望胡永泉进村抓人吗?”

周云的话问住在场的所有人,只有马向勇还在重复:“向春是为了维护村里利益,村里利益也是国家利益,革命利益,组织利益,人民利益。刘强砍马向春是阶级报复,是反革命行为,应该严厉惩处!”

到这看热闹的刘占山反感马向勇的话,大声说:“我看你小子就能鼓捣事儿,很怕刘屯的乱子少。甸子上的破柳树,哪家没砍过?现在白给我,你问问我喜得不喜得要?刘强和你无冤无仇,他爷爷和你爷爷还有过往。他家缺柱脚,房子盖不起来,你不帮他,还让马向春抢他的斧子,说一些难听的话。这样对待一个孩子,你的良心呢?从屁眼子拉出去了?”刘占山因逃兵的事和马向勇结下仇恨,他越说越生气:“刘强的爹妈都是老实人,刘强也没抱你闺女下井,你往死里整他干什么?”

马向勇说不过刘占山,也不想和刘占山对骂,但在周云面前,他还要把理由摆得充分。“我不是想整他,是他用斧子行凶,差一点儿把村组长砍死。不把这种反动气焰打下去,就没人爱当村干部,就没人领着为人民服务,刘屯就好不了。”

刘占山一阵冷笑,咧开大嘴说:“你别把小丫头说成大姑娘,整那些玄乎事。刘强也就是给马向春划破点皮,那点伤根本不算事,对革命者来说,小菜一碟。抗美援朝战场上,战士们的肚子打个大窟窿,肠子出来了,用手塞进去,照样冲锋!”

刘占山和马向勇是同龄人,马向勇在外村长大,小时候也常到刘屯来玩儿。那时,刘占山和老黑合伙欺负他,直到长大成人,两个人也处不到一块儿。刘占山心大嘴大,能吹牛,村里人都叫他“大白话”。

马向勇让刘占山一通“白话”弄晕了头,他对周云说:“砍人不能白砍,你是村干部,看着办。”

周云告诉李淑芝,也是说给众人听:“让刘强到我那自首去,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做为家属,没有犯法,也不能啥事没有。对了,我看这样,去向马向春家陪个理、道个谦,送点好吃的。”

周云又说:“这件事先这样,谁也不许再闹,等抓到刘强再收拾他,大家该干啥就干啥去。天快冷了,准备点衣食。啊,我想起来了,我还得到吴有金家去一趟,研究点事情。”

周云来到吴有金家,马文和马荣也都跟了去。周云没提刘强砍人的事,他告诉吴有金:“咱刘屯遭了水灾,村里向上面汇报了,上级同意给你们减一些公粮。”

吴有金说:“最好是全免了。淹的地不算少,就是公粮全免,恐怕还有挨饿的。我大致估摸一下,把今年产的粮全部分下去,能吃到啃青就不错。何况还要留够马料和种子。”

周云一脸苦笑,他说:“我也希望全免,可是做不到。咱们吃饭,领导们也要吃饭哪!先不说支援兄弟国家,守卫祖国的解放军要吃饭吧?都得从这些粮食里出。今年受灾的又不是你们一个村子,老鼻子村里都进了水,都得咬咬牙,为大局着想嘛。马上要秋收了,你们要保护好剩下的庄稼。对了,有人反映,你们村有借挖野菜的机会往家偷粮的。啊!那可不行,就这点粮了,那么多老人孩子要吃饭,不能再丢粮。你们一定要加强看护,必须让成熟的粮食颗粒归仓。”

吴有金想了想,看着周云说:“那就把马文也投进去,让他领头护青。”

周云点点头:“马文在村里有威望,就让他领头吧!”

只从二倔子死后,何荣普一直过着噩梦般的生活,总觉得马家每一个人都用仇恨的眼睛看着他,他能做到的只有躲让。何荣普是个细心人,在没有发生淹死鬼事件之前,小日子过的很顺当。他不但呵护漂亮的妻子,也没忘妻子娘家对他的帮助。他不让肖艳华下田耕作,也不让肖艳华干累活,多大的困难都是自己挺。

今年秋天,何荣普又盘算明年的口粮,总觉得有缺项,和肖艳华商量:“地淹的太多,分不了多少粮,我们现在就开始吃稀的吧。”肖艳华不同意,对丈夫说:“我们两个大人好将就,那两个孩子不让吃饱能行吗?”何荣普没了辙,他说:“人家胆大的开始往家偷粮,老黑明目张胆地在自己的院子里摔高粱,贾半仙也往家里偷。昨天,我看见她的菜袋子满满的,上面是菜,下面都是高粱穗。”

肖艳华说:“咱们也得整点儿,光指望分的那点粮,怕是不行。”

何荣普晃着头说:“不行,马文恨我都红了眼。”

肖艳华说:“你得罪马家,我想也就是淹死鬼的事,调查二倔子,你不是没说啥吗?可以和他们说清楚。”

何荣普晃了半天儿头,然后说:“谁信咱的话?说不清楚的。倒霉啊!偏偏看见二倔子捡了淹死鬼的包裹。”

肖艳华努着嘴说:“他们就是看你老实,好欺负,现在太老实就是不行。咱也用挖野菜的办法弄点高粱,贾半仙用袋子装,咱用菜筐少弄点总行吧!”

何荣普的头晃的厉害,连说:“不行、不行!”又说:“地里看得紧,又是马文领头,他找我的茬口还愁找不着呢。看到我单独下地,还不跟上我,高粱穗弄不到,还得让他逮到队里。吴有金是组长,又是马家的亲戚,一伙人全上手,还不把我踹扁了?”

肖艳华理解丈夫,她说:“我去,村里老娘们儿都到地里挖野菜,没人会注意我。”

何荣普瞅着妻子,用手摸着晃动的头,小声说:“你也去不得。”

肖艳华来了犟劲:“我们不能这样挺着挨饿,大活人不能让尿憋死!别人往家整粮,我不想干看着。”

“马文像只狼,我怕他对你……”

“怕他啥,我一个老娘们儿,他不能把我咋样。”

何荣普长长地“唉”了一声。

肖艳华说:“就是让他们逮到队里也不怕,偷粮的老娘们儿又不是我一个,马荣媳妇也在院子里摔高粱穗。”

“咱跟人家不一样。”

“没啥不一样,为了几个高粱穗,没见把哪个老娘们儿送到乡里去。”肖艳华见何荣普不说话,她安慰丈夫:“我小心点儿不就行了,没有事儿。”

何荣普脑袋晃成了波浪鼓,低声说:“我看还是不行。”

肖艳华没听丈夫的劝阻,自己挎了筐走出村子,到了地边上,她有点慌。四周都是齐腰深的水稗草,成熟的草籽被挖野菜的人撸得精光,残缺的草杆挺着僵硬的穗条。肖艳华进到地里,就被一人多高的庄稼淹没。

以前,她也挖过野菜,是和别的妇女结伴,今天则不然,她要弄点粮食,只能一个人来到地里。越往地里走,肖艳华越发慌,后悔不该来这个地方。想往回走,但成熟的高粱像施着魔法一样吸引她,她仿佛看到两个孩子端着高粱米饭时的红红笑脸,看到两个孩子吃饱饭后的欢喜蹦跳。肖艳华在潮湿的地里挖一些已经开了花的苦菜,然后把目光投向高粱穗,用挖菜刀砍下一些后,把苦菜盖在上面。

就在肖艳华挎着菜筐快要走出高粱地的时候,听到地头有声音。蹲下身往外看,是马荣媳妇背着菜袋子出了高粱地,她身边还有一位妇女,被高粱杆和蒿草挡着,肖艳华没看清是谁。

马文拎着镰刀走过来,马荣媳妇没躲他。另一位妇女着了慌,背起菜袋子急跑。马文要去追,被马荣媳妇拽住,大声说:“人家急着去撒尿,你一个大老爷们还不躲开?”

那位妇女听到马荣媳妇的提示,果然蹲下身。马荣媳妇对大伯哥说:“我们老娘们儿事儿多,你还是离远点儿。”

马文拎着镰刀离开。

肖艳华估摸马荣媳妇进到村子里,也认为马文会走远,她扶着高粱站起身,没走上二十步,又听到附近有声音。马文回到地头,肖艳华急忙往地里躲。

马文厉声喝喊:“站住!”

肖艳华不敢再走,战战兢兢的扭过头,低声说:“你,你要干什么?”

马文说:“我是护青员,要检查你的菜筐。”

肖艳华心里害怕,嘴上哆嗦:“你,你别过来。”

马文喝问:“筐里是什么?”

“是,是苦菜。”肖艳华情急中闪过马荣媳妇提醒那位妇女的话,她蹲下身,护着筐,出于女人的自卫本能,喊叫起来:“你快离开,我在撒尿。”

马文边靠近边说:“撒个屁尿!心里有鬼,吓尿裤子了吧!我没见过穿着裤子撒尿的人。”

肖艳华没阻挡住马文,喊叫的声音大起来:“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喊人了!”她见马文没理这些,再没有别的办法可施,便把裤子褪了下来,摆着手说:“我真的撒尿,你别过来!”

肖艳华脑海里出现马荣媳妇那一幕,幻想马文会迅速离开,哪知马文加快了脚步,伸手抢菜筐。

肖艳华往回夺,高粱穗露出来,她也被裤子缠住脚。

马文冷笑两声,狠狠地说:“看你拨浪头还有啥说的,指使老婆偷集体的粮食,该送乡里去专政!”

肖艳华拽着筐相求:“马三哥,饶了我这一次吧,以后再不敢了。”

“你要听话,我就饶过你,但是,不能饶过何荣普。”

马文的目光在肖艳华身上扫来扫去,肖艳华突然感到另外一种危险,她顾不得菜筐和菜筐里的赃物,急忙往起提裤子。马荣的脚踩住她拖到地上的裤带。

肖艳华遮挡身子,马文抓开她的手,惊慌失措的肖艳华大声喊:“快救命啊!有人耍流氓!”

马文收了手,目光落在肖艳华漏出的大腿上。

肖艳华栽到地上不敢起来,马文像僵尸一样立在旁边。惊慌的肖艳华偷看马文,觉得眼前这个人像吃人的魔鬼,双眼射出贪婪的淫光。

就在肖艳华颤抖着思考对策时,马文扑了上去。

高粱地里,肖艳华发出低低的哀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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