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气定闲地伸手把文件递给律师，自己则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龙游。

在威廉以往的印象里，龙游只不过是个眼高手低、没有什么社会经验的年轻人，自己利用他的信任，把公司三千万公款顺顺利利划到了自己开设的一家皮包公司，得手以后几经转折，现在这些钱已经安安稳稳躺在了自己在瑞士银行的账户上。

一开始听说龙游畏罪潜逃遇上空难的时候，威廉乐得大醉一场，再周密的手段也比不上死无对证来得安全，可后来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大难不死，还得了五十万的赔偿金。

公司的亏空，威廉从来没有想过龙游有能力全部偿还，可如果完全不追讨，董事会那边恐怕也说不过去。

所以得到这个消息以后，威廉立刻派律师前来交涉。有了这份还款计划，公司里也就没有人敢拿这件事情来指责自己。

不过，现在看到龙游这幅颇有几分强硬的态度，倒是让威廉心生警惕。

这小子会不会私下里还藏着什么证据？

要知道有些东西也许在法庭上没有法律效力，但是如果被捅到了公司董事会，那些老狐狸可不管这些证据在法律上有没有效力。一旦被认定是自己监守自盗，收东西走人那就是最好的结局，如果某些人觉得被冒犯了，可就不是赔钱能够解决的问题。

想到这里，威廉脸上的笑意更盛，开口对李文和说道：“你出去帮我买包香烟，急着出门忘记带了。”

李文和原本准备拿着龙游这份“欺人太甚”的协议，好好嘲笑他一番。可听到威廉的话，他心里一动，眼睛轻轻瞟过龙游……

“好，请您稍等片刻。”

等李文和离开咖啡馆，威廉放下手中的咖啡杯，优雅地靠在椅背上，开口问道：“小龙，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哼，托你的福，还死不了。”

“呵呵，你啊……还是这么冲动。职场中的人，哪一个不是从一次次失误、失败中成长起来的？你这次虽然大意，让公司蒙受了巨大的损失，不过我并不怪你。其实归根结底，是我当初过分高估了你的能力，让你在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就接受了这个工作。”

龙游听着对面这个一手策划这一骗局的老狐狸，口若悬河、颠倒黑白地教训自己，一双手紧紧地攥住拳头，连指甲都掐进皮肤里，滴出了几滴鲜红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