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着眼静默了一会儿，却越发觉得他这看似惊世骇俗的想法是对的。

罗霁真的会娶林若若。

不然何必费心思抹去她的过去，捏造身份，带她到皇宫晚宴，带她到皇帝面前。

真的会娶她啊！他五官扭曲起来，呼吸急促，凭什么？凭什么她能嫁给罗霁，过得快活惬意，一跃飞上枝头？凭什么要留他一个人痛苦和煎熬？凭什么？

他不会让她如意的。一定不会！

因为该痛苦的，是他们两个人。

“绿翘，进来。”

包扎好伤口，程锦图换了一身干净的，也不顾夜已深，让绿翘掺着到了魏郡王所住的平心居。

魏郡王也还没休息，主卧里灯是亮着的，三三两两的仆人围在院子交头接耳，见程锦图过来，一个个脸色都变得不大好看。

“世子爷，郡王心情不太好，您有什么事，要不明个儿？”说话的是平心居的管事，他已经点明了，这时候程锦图要是进去，又免不了一通打。

程锦图自然不会理会了，拂开绿翘的手，沉声道，“你等着吧。”

推开红木镂菱花朱漆门，酸腐的酒气铺面而来，他早是习以为常，反手关上门。

醉趴在八仙桌上，锦衣华服的中年男人微微掀了掀眼皮，一束灯光照进混沌的眸里，他抬手挡了挡，待适应后眼睛才完全睁开，见是程锦图，抓起酒壶便朝他额头砸去，“你来干什么？滚。”

程锦图也不躲，就任瓷壶砸上额头，他摸了摸额头红肿的地方，沉着面走到魏郡王面前，摊开一直紧握的左掌，“父亲，我找到妹妹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