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山跑死马。

看着挺近的炊烟，太宰拖着仿佛是在坑洼地行驶的报废车身足足走到星夜出现才走看到居民建筑物。现在乡下都通电通网了，这里入夜后没有灯火大概率不是偏僻的山沟，就是时代往前还没有出现电能。身体很累，体力早被榨干了，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他意志力非凡了。

敲响最近一家居民的门。

开门的是个很常见的乡下汉子，眼睛里带着乡人特有的质朴。这种人没有谋财害命的胆子可以信任，太宰忍着嗓音刮擦的疼痛感道：“在路上遇到了…咳，咳咳。”用咳嗽声模糊掉借口让对方自己脑补理由，不用演真是表现出疲惫不堪的状态，“可否收留在下借住一晚？”

身子还虚晃了下。

“哦，哦。”男人立马伸手扶着这位突然上门的年轻人，手在触碰他衣服的时候下意识的又放松了不少的力道。虽然他不知道衣服什么料子，但手感很好看着就很贵重，有些怕自己干农活变得粗糙的手会刮蹭坏了，他朝着屋里高声喊了一声：“孩子他娘，出来搭把手。”老婆的手细点。

屋里的女人披着件外衣匆忙出来，看到丈夫扶着个衣着贵气的年轻人进来连忙搭把手把人扶进屋。这幅模样一看就是病的不轻，他们也没有废话询问什么，女人取出一套她自己也舍不得用的新被褥铺好让人先躺下。

太宰把一直拿在手里打包的食物递过去，“麻烦加热下。”当时身在密林深处，重要的可以活命的食物当然不能丢弃。

女人接过袋子应声，“好。”

很快屋子里就被香味充斥，等女人把加热好的灌汤包还有煎饺等东西装在餐盘里面送进来的时候，门外还有两个小脑袋眼馋的偷看里面。其中一个只有三岁大的小孩子还留着口水，眼里面满满都是渴望。他们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吃上肉，肉香对物资匮乏的孩子来说有着很强的诱惑。就连夫妻两人眼都频频看过去，也只是被善良的本心强制的压着没太明显。

中也莫名生病的身体怕是一时半会好不了，过后免不得还要麻烦这家人照看，太宰留了个巴掌大的灌汤包和之前点的西湖牛肉羹，把剩下大半的牛肉煎饺和其他食物都推了过去，“病重，这些东西我不能吃。”这倒不是客气话，他现在喉咙很难受，煎饺这种稍硬的东西吃起来确实要命。

“不吃会坏，浪费。”

在物资匮乏时长吃不饱饭的家庭，任何浪费都是很心疼的事情。

“接下来几天可能也要麻烦你们照顾。”

这句话说出来之后这家人才终于表情有所松动，吃起来也感觉安心了不少。女人先拿了个递给当家的男人吃，又分给小孩吃。她自己虽然很馋却丝毫没有要吃的意思，还是男人分了一半塞进她嘴里才不得不吃了下去。两个大人很馋，在尝了味道后推说不饿把剩下的全都给两个小孩子分着吃了。稍微大点的女孩懂事，吃到肉满足后看太宰行动有些艰难主动伺候他吃饭。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父母忙碌，她经常照顾弟弟喂起饭来也很稳当。

至少太宰没感到不适。

吃完一顿意料之外的美味，这家人对这个落难的年轻人好感倍增。当家的男人穿戴好衣服提着一盏灯打算出门：“听说邻村来了个游方大夫，我去把人请过来。”年轻人看着病的很重，吃人嘴短也不好就看他这么难受。刚才吃饭抬胳膊很费劲手也颤抖的都捏不住汤勺，常年劳作的女人力气大也不怕独自留下她们孤儿寡母的在家会出事。

太宰撑着说了句：“谢谢。”他掏出镜子亲吻了下，脱离橘发重力使身体的那刻，果然如同猜想那般所有的症状都消退了，意识也恢复了清醒。

小矮人陷入沉睡眉头紧皱很难受的模样，女人打了盆冰水，用毛巾贴在额头上用物理的方法给身体降温。似乎是感觉舒服了点，至少呼吸逐渐平稳了。看到这个状况太宰稍微松了口气，在等那个所谓的游方大夫来临之前他也做不了什么，只好强自收敛心开始思考事情的前因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