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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dow(最近写最好的文,完全是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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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德雷契尔。更多小说 ltxsba.top」不带一丝真诚的笑容依然,优雅又毫无破绽的行举显示来自上流社会,连外貌也是不容忽视的存在,尤其是妖yn氛围的殷红眸子。

冲着眼前的人微笑,阿尔维亚?路法斯手撑下颔,慵懒看向自己选出的接任者,然而对方不为所动,仅有默默注视,没其他特别的反应,似乎在等阿尔维亚开口。

阿尔维亚起身,走到办公室桌前倚上边缘,习惯x地打量他人,同时思考应对方式及如何相处。

虽然不是一直s盯,此举却令黑发青年启唇说了第一句话,「……这是在观察我吗?」

愕愣,他无法确定那一红一蓝的瞳中是否闪逝些许不悦,亦不知道是自己的动作太明显,或是他过於敏锐。

出乎意料的回答,让他一时反应不及,回之际,阿尔维亚已道出预想的台词:「为何这麽认为?」

稍作停顿,德雷契尔轻轻蹙了下眉,犹豫着该不该说原因,「……恕我直言,因为自身是混种的缘故,多少被其他重视血统的人歧视。对这种眼光早已习惯。」

「是呢,我遗漏了自以为是的s脑筋,什麽时代还玩这套。」尽管很小声,但处於密闭空间,听不见也难。

德雷契尔闻言,并没有为他的言论表示讶异,打算在不打断对方的情况下静静待人说完。

察觉到这点,阿尔维亚反而就此打住,将话题丢回那人身上,「你……应该有很多问题想问吧?想知道的我会尽量回答。」

「不。」德雷契尔垂眸,略长的青丝自耳後滑落,恰巧遮挡几分冷冽的蓝——「我只想知道,有关路德那?黎的事。」

路德那?黎……吗。还真是久违的名字。

一丝苦意掺杂於伪装里,却也无法发现,被笑意掩去,「这范围真有点广。是身世?能力?或是别的私人情报?」

「全部。请告诉我路德那的所有事。包括你们的关系。」

抛了个难题给我啊……。该怎麽回答好呢……

顶替路德那?黎成为下个「阿尔维亚」的人,换成德雷契尔家的独子,维格纳。

这件事要从四年前,应是黎在阿尔维亚教导他的第三年年底说起——

「该s的!到这个节骨眼了,才说路德那?黎不见了?」「不是吧,前几天明明还见着人了!是吧,阿尔维亚大人?」

直至前一天,阿尔维亚才让人把继任者不见的消息放出去。

以往从未发生过这种案例,失踪的路德那又为名门之家,必定引起轩然大波,惹来不少议论纷纭。

现在,所有分家的现任当家都一再确认人是否真的找不到,尤其是路德那的家主:「阿尔维亚大人!我儿子他……小犬真的不见了吗?」

一名看来四十不到的男子慌忙询问下落,得到的回答却令他心寒,「自家儿子成名了,才想开始讨好吗,路德那卿。」

「唔……!」尽管想反驳些什麽维护尊严,现况也不允许此举。

全是拜自古流传的制度所赐,分家的人皆不得忤逆阿尔维亚,任何事的最大掌权人主要是经由他决定方能执行。

诡谲的是,似乎没人怀疑这无谓的盲从。

语毕,在场的人们陷入了莫名的压迫感,及森然的沉静。

就算想以暴制暴,用武力解决,恐怕也无人有能耐,更何况耍嘴皮子。

没了先前的鼓噪,阿尔维亚讽刺一笑,开口,「请各位稍安勿躁。我相信他明白事情的严重x,不会平白无故消失……」

「胡说!现在不是不见了吗!」未等人说完,男子迳自打断他的话,倒是让知情者暗自叫糟,顿时闪逝凝重。

「路德那。」抬首,那对殷红的眸不带任何温度,语气亦毫无情感,围绕於四周的,明显是刺痛皮肤的紧绷,「要是做不到『安静』这点的话,我大可帮你一把,让你好好『闭嘴』。」

聪明的人心知肚明,反抗「阿尔维亚」固然属不明之举,但与他有进一步来往的,了解到惹恼阿尔维亚?路法斯这个人,更加麻烦。

毕竟身为全分家的统御,自然握有不少情报,只要手上仍有把柄,无论是施压,或者专卖给第三人,予以威胁,都是很好的利用。

巡视所有人後,阿尔维亚思索了些许时间,表明现在的想法,「对於路德那?黎行踪不明一事,我深感抱歉。另外,期限为四年的这段期间,也麻烦各位找寻他的下落。」

「四年?也就是说过了这四年就不找了吗!」路德那听见关键字,连忙提出异议,深怕再也没有人才能用似地,音量不自觉放大。

之所以说四年,一方面是为了清静,另一则是……静观其变吧。

「继承人的事怎麽办?」「这样的话,大人得一直当下去吗?」

似乎有保守派察觉到阿尔维亚没有要选继任的打算,趁势替路德那造局。

预料之中啊,这一切。

微微阖上眸子,他抬手示意安静,待沉默之际才开口:「以各位的人脉,相信四年的时间绰绰有余。为此,我自然是会从旁协助的。另外,继任者的事,我自有考量。」

在外人看来,人不见了及继任的事都很重要。路德那氏只有黎这麽一个继承人,如今失去独子兼下任家主是个麻烦,问题甚至b没了接任「阿尔维亚」更严重。

然而对阿尔维亚而言,就各种层面来说,根本不需另选人接班。

要不是因为这些名门望族其中有人是保守派,在社交场合也占有一席之地,不容小觑……还真想把他们杀了。但是……

压下莫名燃起的无名火後,一旁的路德那又高声抗议:「这是在告诉我们,不打算选人,还要接着当下去——」语音尚未落下,路德那就按住颈侧,瞪视眼前的青年跪地,「你……!」

严格来说,路德那现任家主才是最大的威胁。

承接路德那愠怒se的阿尔维亚看向殷红yet低笑,与他形成对b,「意见那麽多的话,你来当好了,嗯?」露骨的淡漠扫过所有人,无力反抗的人纷纷噤声,不敢说什麽多余的话。

他们心里很清楚,让阿尔维亚动怒没有好下场。

何况是帕尔瓦多?路法斯。

他会很有余裕的,将眼中钉去除。令人求生不得,求s不能。

敛起笑颜,阿尔维亚走到其中一位家主面前,迳自拔了他腰侧的剑,「大人!阿尔维亚大人!还请您不要冲动啊!」

见他这副慌忙模样的阿尔维亚淡淡答道:「冲动?我看起来很冲动吗?」尔後转身把刀尖抵上路德那咽喉,手轻轻一挥,使之多了道口子,「冲动的人……不是我吧?」这看似徵询众人意见的话语,实则暗示违抗只有苦头吃。

冷yn的炽se眼中,不带任何一丝温度,彷佛寒霜般地,冷酷无情。

「真抱歉,弄脏了你的剑。」往空地甩去剑锋的血迹後,他才将剑还给物主,同时宣布决定好的事项,「相信我不必多言,有人心里有数。若希望阿尔维亚继续『帮忙』的话,请不要发表无建设x的意见。」

说穿了,「阿尔维亚」是个类似虚位元首的存在。只要各分家家主有请求,基本上合情合理,都能透过代理人间接实施。与最初达到统合所有族人的想法违悖,不知曾几何时,演变成现今拿职n用,以达到私人目的的职位。

并非取得「阿尔维亚」仅有坏处,自然也有只有「阿尔维亚」才有办法做到的事。

「只要我有意愿,就能随心所yuc控你们。好b杀了路德那卿,让他生不如s……之类的?」语毕,他嘲讽地朝路德那扬起意义不明的笑,像是暗示他的无能为力。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小鬼……!」气急败坏的路德那语无l次,虽说努力一些,或许可以除掉阿尔维亚。但立场上的话,目前不确定有多少人被支持阿尔维亚的激进派x1收……

真要杀,只能等到没了「阿尔维亚」这个挡箭牌的那一天。

「放心吧路德那卿,看在令郎的面子上,我不会动手除掉你的。想必他回家时,不会想见到屍t。」这句话明显表示杀意,空气亦瞬间凝结,彷如降到冰点地刺痛皮肤。

移开十分钟前被划伤的手後,路德那起身,暗忖方才的想法,略显讽刺道,「承蒙厚了。」

感受他态度有转变,阿尔维亚微微蹙眉,总结今日的重点,「为了诸位的利益着想,以及对路德那?黎的尊重,将会於四年後来选继位者,算是一个新的开始,重新轮回。该做的事我会处理,也请各位别怠忽职守。以上,散会。」

宣布解散之际,他听见有人轻唤自己:「大人,请问能耽误一下时间吗?」

声音的主人,是现任德雷契尔的家主,莫本涅。一直以来处於中立派,同时亦为阿尔维亚的心腹。

颔首,阿尔维亚扬起嘴角,领他进办公室,锁上门才开口,「这次发现到什麽了吗,莫本涅。」

男子肯定心里所想的,阿尔维亚十之都知道了,「路德那似乎想除掉您,但不是现在。刚才他的态度突然有转变,大概是因为他认为有办法在您卸下『阿尔维亚』时杀了您。」

「对他而言,我不过是名为『阿尔维亚』,写作帕尔瓦多的小鬼罢了。他这人不该是保守或激进派,路德那执着的点只有必须要有继任者而已。」他拿出棋盘坐下,示意莫本涅陪自己下几盘。

瞧阿尔维亚要求下棋已经不是第一次,但往往他这麽做,总忆起身边也有人时常拿着棋盘晃到一旁,「能陪我下棋吗,父亲大人?」

而那人现在应和眼前的青年差不多岁数。

想到这里,莫本涅不禁失笑,自然引起阿尔维亚的注意,「怎麽,莫本涅?你是觉得路德那有能耐杀了我才笑的吗?」

尽管阿尔维亚明白事实并非如此,仍忍不住调侃几句,「想到什麽了?」

「非常抱歉,我失礼了。我是想起小犬也常要我和他下西洋,才不住笑出来了,十分抱歉。他现在应该和您差不多年纪吧。」莫本涅知道阿尔维亚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而介意,然而基於礼貌,他还是道了歉,再回答先前的问题,「论实力及美se,没有人能和您较劲的。」

「谢谢你嘴这麽甜,但是我更喜欢听实话。」阿尔维亚移动黑棋,进一步牵制局面。

男子的眸稍微瞠大,盯向棋盘希望看出端倪,「我很认真的,大人。路德那也老了,身手不如昔日。再利的刀总会磨钝的。」没料及青年的棋即将把自己b入s角,莫本涅苦笑,随即认输,「我投降。这局是您赢了。」

「不惜牺牲前三步的棋,也要让我胜利吗。莫本涅,我说过我喜欢实话吧?就算想取悦我,也不需要这种方法。有什麽事想拜托我就直接说。」之所以愠怒的理由,莫本涅跟了他快三年,大致能猜出原因。

他知道阿尔维亚讨厌放水,无论什麽事都会尽力,否则就不做。像这样拐弯抹角的求人肯定是令他不快的。

失去兴致感到些许不悦的阿尔维亚阖上眼,打算处理公文边听男子的要求,「说吧,我想知道是什麽事重要到让你这麽做。」

整理棋盘完,莫本涅轻叹,才缓然开口提条件,「非常对不起,只有这件事我希望您可以考虑一下……」看青年没反应,似是在等他说下去,於是又继续询问,「可以请您……在四年後的继任人里……选择小犬吗?」

以为阿尔维亚会稍加衡量再决定,却出乎意料地直接给答案,「嗯。可以。」

「理由呢?您不用见面看过一次吗?不……仔细回想,差不多在半年前的例行会议吧,那时正好有事去不了,所以叫小犬代我参加拿公文了……您有印象吗?是异se瞳的眸子喔。」

虽说对他的果断讶异,但莫本涅真没想过阿尔维亚连原因都不问就直接答应,着实让人想不透。

半年前吗……那时候「他」还在吧。

「我认识的人里,异se瞳也不少。只是身为同类我倒没什麽印象谁有。」

「好吧……那麽理由呢?您想都没想就说好了吧!」仍纳闷为何都没思考就回答说好的莫本涅蹙眉,好阿尔维亚会如何讲原因。

「我没有理由怀疑一个我没印象的人。况且,我相信你的子嗣素质不会太差。」阿尔维亚的话听来似乎具有说服力,然而男子难以置信眼前的人居然轻易答应。而且是在什麽也没过问的情况下。

「……大人,不是我要怀疑您的话,可是太快答应了吧?难道没考虑其他分家的吗?」莫本涅叹了口气,猜不出背後有无意图,就算有也不能出手g涉太多。毕竟事情几乎由阿尔维亚经手处理,要是违反本意,可能无意间泄漏情报。

「不是怀疑我的话,那就是怀疑我看人的眼光?」明知对方没那个意思,阿尔维亚却还是调侃了他。

「不不不!没这回事!我怎敢质疑您的话!我是打从心底敬畏着您的,大人!只是纯粹想知道真正的理由而已!」再怎麽说,阿尔维亚不是随便的人,谨慎行事才像他的作风。他不信自己私下为阿尔维亚效劳,就直接答应。肯定有其他原因。

「那你呢?」青年签名於公文的手停下,抬眼看了被问倒的莫本涅,「要求我选令郎的理由又是为何?」他不答反问,只因阿尔维亚觉得就算跟莫本涅说背後的原因,大概也无意义。

虽然不是没料到阿尔维亚会问这个,但事先想的说词,此刻竟顿时空白,「这个……我希望他能在大人身旁,为您效劳……」

「为什麽?」表面看来是漂亮话,然而阿尔维亚听在耳里尽是名为不悦的刺耳,殷红双眸立刻覆上一层淡漠,多了几分戒心,「你以为我说的四年为的是什麽?现在除了会议,工作需要,我不想见任何人。」不过是替自己找台阶下罢了。

说好听点,对外是要找人,对内是整理内务。

因为想埋没……埋没对「他」的情感。

因为觉得这样的自己太过wuhu。

为了不使纯白被渲染上其他颜se,他能做的,只有把「他」推开。

愈远愈好。

「很抱歉失礼了。我不会说原因,但有我的考量。希望你能谅解我的任x,莫本涅。」暂时沉不住气的他压抑内心的不快,希望平复那无名的躁动,恢复应有的从容。

莫本涅暗叹,自责该是说错话才令青年态度转变,「我才该说抱歉的,大人……我明白您有您的理由,所以不会g涉您做的决定。希望您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还有不要伤害自己就好……」

「我会的。谢谢你,莫本涅。今天先这样吧,我让人送你回去。」见他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男子也很难开口,只得先行离去,「大人,多保重。」

确定莫本涅真的离开後,阿尔维亚才放下手中的工作,整个人靠上椅背,仰首直视天花板的水晶吊灯,但又觉得太过耀眼,於是闭起眸子,「耀眼……吗?」

曾经,或许在那个人深深迷恋自己,抑或是在不知情,毫无察觉自己亦对他无法自拔时,「他」如此评价自己:「对我而言,您是个耀眼的存在。」

「你太抬举我了,黎……」你所看到的耀眼,不过是我的外在,我的武装……。

我可是连一丝真心都没给你啊。

凭什麽对我这种人有意思?以你的价值,被x1引的人不会只有我。

「这是什麽……」他无意识地紧蹙眉心,试图厘清思绪,然而愈想冷静下来,所有的事却纠缠不清,令阿尔维亚感到烦躁,环着x口的手抓住臂弯,像是提醒情绪不该起伏不定,「是什麽……」

倾身看向地面的同时,耳後金se发丝垂落,遮挡带有那分复杂的yn红。他为这般狼狈不住笑出声,「呵。」如此在意。

我你,黎。

「……该工作了。」身旁没有闹钟,是因为身t已记住早起的习惯。第一年来到这里时,他尝试过设闹铃,但醒来却发现地面遍布各种金属後,他决定不再放闹钟,省得破坏资源。

阿尔维亚缓缓起身,随手m0向床头柜的缎子,将及腰发丝束起,边思考待办事项,「写会议报告,关心一下分家的gu票跌涨……」

继任者失踪并没有对工作量造成多大影响。意外的是,今天要做的事b平时少,这让阿尔维亚一时无法习惯,似乎忙碌的办公才稍微符合正常作息。

宛如迎接人们开始新生的一天,晨曦渲染於窗边,诉说今日的作息。

「是不是该剪了……」把玩手中被曙光映照的发梢,阿尔维亚仍思考还有什麽事能做,好分散从昨日至今都尚存的无意义思绪。

果然不设法做点什麽就浑身不对劲。必须回到以往的那种忙碌。

如此想着,他拿了剪刀朝浴室走去梳洗,继续往脑子里塞进更多能做的事。

打理好仪容後,他才踏出房门。在外待命的佣人们看到阿尔维亚与平时的不同,明显愣了几秒,道早之余开始猜测眼前的主子发生什麽事,「怎、怎麽回事?大人的头发变短了吧?」「昨天的会议出了什麽大事吗……?」

阿尔维亚不是没听见他们的议论,只是不太在意外人的眼光,「我出门一趟,晚上会回来。不必等我吃饭了,你们先吃也无妨。」

「好的,大人。有什麽事尽管吩咐。」青年待人本来就不差,但他对佣人也很好,并没有因为出身富裕而流露上流子弟的骄气,所以许多人都心甘情愿替阿尔维亚做事。

「如果有人要找我,就说我不想见任何人,请他回去。」交代完该做的事後,转身走向客厅的他像是忆起什麽似地伫足,回首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淡笑,「要聊天可以,工作记得做完。」

「明白了!还请您放心吧大人!」「路上小心。」或许这轻松的工作氛围才是维持良好主从关系的最大主因吧。

阿尔维亚出了门,两人又继续方才的话题,「大人是……心情算好吗?还是不好?头发剪是剪了,但看起来心情和平时没差别吔……」「嗯……不知道呢……」

他们不知道,也不会知道,青年不过是回到了过往——在尚未来到这栋宅邸以前,对一切都不感兴趣的时期罢了。

「那个,大人……」应阿尔维亚要求而出门谈公事的莫本涅坐在他对面,瞄了眼青年的发丝,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请问我能问一件事吗……?」

「请。」他的视线没有因此抬起,手中拿着分家持有的gu票报表,边用钢笔做上记号,「德雷契尔的没什麽大问题,让它放着吧。」语毕,阿尔维亚把文件递向莫本涅,从工作中暂时解脱,研究一旁的菜单,「然後,想问什麽?」

「头发……剪短了呢。」尽管这不是问句,但一听就知道莫本涅想问的。

见对方没应声,男子以为可能是自己嘴贫,怕是惹他不高兴因此打住,然而阿尔维亚却反问他毫无相关的事,「你要吃什麽?」

「诶?红酒炖牛吧。」先是愣了下,莫本涅掏出钱包,尔後轻笑道,「大人,我请客吧,看您要吃什麽都行。」

「没关系,我心领了。」随即唤服务生点餐的阿尔维亚将落在前额的发丝撩至耳後,束於左侧的及肩金发同时垂落,「boeufbourgugnonndolette就好,谢谢。」

服务生离去,莫本涅又问了第二个疑问,「olette?来这种餐馆吃岂不显得……浪费?让宅邸的厨师做给您不就好了。」

闻言,阿尔维亚扬起一贯的社交x笑容,把玩手里的钢笔,「德雷契尔卿,你不觉得今天的你有些多话吗?」

莫名的寒颤窜上背脊,令他反sx地道歉赔罪,「非、非常抱歉,是我……」

「开玩笑的。」青年见莫本涅惊慌失措的模样,忍不住失笑,「呵……抱歉,我没想到你当真了,一时忍不住想捉弄一下。」

「不不不,还请您别开玩笑……」深怕真的激怒阿尔维亚的他得知只是开玩笑,放下戒备之余,不忘稍微抱怨,「我禁不起您的玩笑啊,大人。」

「这不是向你道歉了吗?」他拿出口袋的怀表,望了眼时间,敛起笑颜回答莫本涅的问题,「早上觉得头发有些碍事,所以剪了。」阿尔维亚轻抚发梢,偏首看着窗外的人们,微微阖眸。

原本是前任的阿尔维亚给我的课题,想藉由留发一事知道耐心能维持多久。

以为能更久,看来是高估自己了。从最初到现在,也不过七年,不,六年多罢了……

代表我耐不住x子吗……居然因为一个人把头发剪了。

真可笑。

「那为什麽……不乾脆直接剪短呢?您还把长度留到肩了吧?」莫本涅收拾文件到公事包里,边观察阿尔维亚的se。

似是回覆他的话一般,青年无意识用掌心按上後颈,启唇,「我不希望後面太凉。」

这只是在为自己找藉口。

他无法习惯身上没了武装。哪怕是防备的笑容,或是导师要求的留发,甚至不离身的怀表。

他无法适应毫无戒备的自己。讨厌ch11u0lu0,被看透的自己。

瞧殷红的眼逐次被不悦之情渲染,莫本涅连忙转移话题,「大、大人!那为什麽挑这间来吃?是因为店名叫欧姆雷特吗……?」

正想分散注意力时,服务生的出现停止了谈话,「久等了。」

送上的餐确实让阿尔维亚中断思考,却也注意到另一件事,「好久不见,路。」

熟悉不过的声音令他抬首,方才压下的愠怒,此刻竟露骨写在脸上,「……我说过在谈公事时,不要打扰我吧,沐。」

「抱歉抱歉,但我看你今天心情似乎不太好?」名为沐的男子,是岁数和阿尔维亚差不多的,欧姆雷特的老板。之所以认识,是因为前「阿尔维亚」带他来这里用餐,才进一步有来往。

沐漾起意有所指的微笑,凑近阿尔维亚耳畔低语,「今天可以为了你提早打烊喔。」

虽然刻意压低音量,但莫本涅还是听的一清二楚,立刻联想到了什麽,「大人!您……!」

以他对青年的了解,只要稍微想一下就知道对面这两人在说什麽。然而这是莫本涅没料及的,从没想过会有人直接在自己面前向阿尔维亚进行邀约。

「我会的。但不是今天。」半是拒绝沐的邀请,他淡淡暗示现在没兴致,倒也没让沐失望,仅放下餐点随後离开,「bonppett.」

「大人,那个男人是这里的老板吗?」凝视送上的午餐,明明已经饿了一段时间,莫本涅在经历刚才的事件,胃口消去大半,「他还叫您『路』是怎麽回事?」据他所知,至今都没听过有谁会叫阿尔维亚的名字,大概除了自家人及导师唤过而已吧。

撑颊,他清空桌面挪出空间,好享受久违称得上悠闲的用餐时间,「一听就知道是化名吧。再怎麽说,现在这个时代随便把真名说出来,可不是一件安全的事。」

「我明白。」颔首表示认同,男子嚐了口餐,无谓地感叹,「要不是这家店只开在这里,真想带我儿子来吃一次。」

并非第一次听莫本涅的「子」发言,阿尔维亚盯着期待几日的欧姆雷特,手拿叉子却迟迟没送入口中,玩弄盘子边缘的摆盘,话锋倒转回莫本涅身上,「以前的导师带我吃过一次就上这家店了。至於olette是……」是我带那个人来时,他总是点的菜。

「没什麽。我自己喜欢罢了。」眼里的苦意,似乎跟着餐点掺杂在一块,但随即又被本身有些甜味的蛋卷包覆。

嚐来食之无味,却还是有本身的甘甜在是为什麽?

好矛盾。

默默停下进食的阿尔维亚仅动几口就不再吃了,察觉到这点,莫本涅想为他做点什麽,但又无能为力,「大人,请多少吃一点吧。我知道那孩子对您来说很特别,但是把他送走不是早就已经决定好的……」

「没错。是很特别。」像是自嘲般,宛如损坏收音机自动打断对方的话,不愿听下去。

正因为特别,才显得格外珍贵。

「因为是特别的,所以才要把他送走。」在我身边只是浪费罢了。

推开他,对彼此都是一种解脱。

为缓和心底的躁动,阿尔维亚起身,迳自朝吧台走去和沐点餐,「一个圣代,谢谢。」

瞧他鲜少直接向自己说餐点内容,毕竟一般都由服务生进行,通常轮不到他,所以沐显得b平时开心,连忙道好之际,又被阿尔维亚叫住,低语些什麽後,才去准备东西,「八点见,路。」

惯x地以笑回应,阿尔维亚离开他耳畔,回到座位时,免不了莫本涅的关心,「大人,您和他说了什麽?是不能和我这老头说的话吗……?该不会是交易?」

「是交易没错。」毫不隐瞒晚上要做的事,让正在啜饮红酒的莫本涅差点噎着,险些呛到喉咙,「咳咳……!抱歉,大人。容我问一件有关那男人的事……您和他只是发泄的关系吧?」

此刻,沐送上的圣代中止两人的对话,待人走了,他却也没马上回答,先是拿起汤匙放入口中,再用力咬下附的巧克力片,使之变成一半,另一则落在杯里,令莫本涅忍不住噤声,不敢开口。

「莫本涅。」阿尔维亚的语气绝对称不上温柔,但可以确定的是,应该是说了不该说的。

「是……?」男子瞬间转为毕恭毕敬的态度,该说是因为招惹眼前的青年,所以b迫他这麽做。

「我真的觉得你话今天特别多,尤其变得很……八卦。」心情不好会叫对方姓氏的这点,意外没发生在自己身上,莫本涅这才放心接话,「毕竟都跟了您快三年,还想进一步了解您的想法,这不是理所当然吗?而且,总觉得您有时就像我儿子……虽然说不上来哪里像。」

阿尔维亚停下进食,若有所思地启唇,「……你还真是疼孩子呢。」要是我出生在你的家庭,现在的一切都将颠覆吧。

「因为是自己的孩子啊。」不知不觉流露父的莫本涅嘴角上扬,随即收起笑容,「话说,您甜点就吃得下吗?」看向一旁凉掉的熟食,他关心问道。

「啊啊……吃得下吧。」连瞧一眼都没有,阿尔维亚t1n了下嘴角的冰,把话题绕回莫本涅先前的疑问,「好像是三年前吧……自从导师离开换我接手後,才开始和沐进一步来往的。就像你说的,我们只有r0ut上的关系,纯粹发泄用而已。」就算「他」迷恋上自己也是如此……。

「那为什麽……突然改变主意答应他了?」莫本涅没明讲,阿尔维亚也知道指的是答应沐交易的事,然而对方没有回答原因,仅浅笑表示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之後开始和莫本涅闲话家常,顺手处理各自的内务或公文,直至两人都妥善协调完公事,早已晚上七点多,餐馆内的客人离开大半。来出差的莫本涅与他打招呼先行返回休息的地方,「时间不早了,大人,那我先回旅馆。您不要勉强自己。」

阿尔维亚扫视没什麽人的空间一圈,视线又移回桌上,正准备结帐时,却瞥见放在桌角的纸钞,「不是说心领了吗……还是谢谢你了,莫本涅。」

算是收下莫本涅的好意,他一把抓起钱和随身物品,向以往待在吧台的位子走,自然引起沐的注意,「怎麽又突然说好了?心情不好啊,路?」

以他对阿尔维亚的了解,通常只有心情好才会回答沐的问题,所以没待人开口,他就迳自收拾青年的餐具,端回被忽略的餐,「olette?不喜欢g麽还叫……」

尽管小声抱怨表达不满,在空无一人的密闭空间内倒听得挺清楚,逃不过阿尔维亚的耳朵。

「谁招惹你了,亲的?」毫无察觉对方的情转为不悦,沐自个儿说下去的同时,直接被阿尔维亚压在吧台上,「那麽急啊你……」

正面看着殷红的眸子,沐这才发现覆了层愠怒之情,「哈哈……什麽事让你这麽生气啊?」本想轻抚青年脸侧的手被攫,腕部因阿尔维亚的动作多出血洞,略显粗暴的力道朝那人咬去,让沐不住叫疼,「痛……」

似是没听见地,他默默凑近耳畔、颈部、喉间依序留下痕迹,指尖擦拭嘴边的温热yet,低语,「你。」

无来头的「你」,令沐匪夷所思反问,「什麽……?我怎麽招惹你了?」

因为你手上的olette会让我想到那个人。

气在心头上的阿尔维亚当然没这样回答,本能c控自己行事,面无表情褪去沐的衣服撩至x口,他藉由不悦的情绪丢给沐一个简单不过的指令:「咬着。」

想不透到底哪里得罪阿尔维亚,沐也不敢多说别的,只得任人宰割。昔日享受与他shngchun的沐,此刻看青年如此不快,竟有些怕了。

阿尔维亚伸舌t1n舐方才沾上对方血ye的指尖,尽可能全部都变得sh润。就算再怎麽感到不满,该做的前戏仍会做足。

一脚固定於沐的两腿根部,他先是以膝轻蹭沐的慾望,边为进入他t内做准备。

「那个,路,你冷静点……唔!」似乎失去耐心,阿尔维亚卸去沐身下的衣物,将掺杂yn红及唾ye的手指直往那人深处探,缓慢ch0u送的同时,令沐无意间摆动腰肢,口中也溢出低鸣,像是告知这gu甜美的耽溺。

看着这样沉迷於快感的沐,阿尔维亚完全感受不到一丝情慾,纯粹为了发泄而做出这般行举,「我很冷静。」

完全,忘不了。

他讽刺地自嘲,本来煽动自己的愠怒,如狂澜翻腾毋息,「非常冷静。」

逐次加快速度的结果,就是让沐无法自拔,释放扩散在腹部的热度,「哈啊……!」

不管做什麽,脑海仍然有他的存在,他的影子。

「令人火大。」阿尔维亚ch0u了一旁的纸巾擦乾手,收拾自己的物品,把沐直接晾在吧台,没有想继续的意思,无视沐的抗议,「不做了吗?就这样?」

「就这样。」转身离开欧姆雷特,他试图让夜晚的风冷却烦闷的情绪,却怎麽样都无法平息,反而愈加心浮气躁,「该s。」

忘不了。

回到宅邸的那晚,已经是佣人们用完餐,也整理好所有内务的时间。

「欢迎回来,大人……」好不容易等到自家主子回来,本想询问阿尔维亚是否需要再准备其他的事,然而看那人的情不如往常,於是识相地只稍作寒暄,迳自向执事长请示去。

「大人的心情果然不好吧,早上就觉得有点反常了。」「是失恋了吗……?还是工作上发生什麽不顺心的事?」「失恋?大人有喜欢的人吗?」

阿尔维亚不是没听见他们的臆测,但他置若罔闻,认为没有反驳的必要,希望藉由工作麻痹感官,却发现竟在欧姆雷特将工作完成了。

「……真的是很不顺心呢。」也不晓得说给谁听,或许是自己,抑或是那个人,他抱怨似地喃喃低语。

从不知道,忘却竟能如此痛苦。

过去,那个人还陪在身边时,以为他对自己投s的是仰慕,是敬佩,那是一gu确信的情绪,仅对自己产生的情绪,其他人彷佛都放不进那人眼里。

这让阿尔维亚有了莫名的,名为优越感的亢奋。因为黎的眼里,始终只有自己。

不知何时,这样的情感逐次变成另一种想法,他想占有那个人,想把那个人变成自己的。

但是,阿尔维亚明白他给不了黎所要的,也许是安全感,也许是发生r0ut上的关系,也许是碍於家族身分。无论何者,他很清楚不能和黎有任何逾界的关系。

正因为是特别的,所以才推开他。

正因为想珍惜他,所以把他送走。

正因为深深着……

「我还真是病得不轻……」到头来,是我自己先栽进去了。

「无可救药。」

为转移注意力,他试图不停地找事做,特别是公事方面,日以继夜往脑海塞进更多,哪怕是无关紧要的琐事。尽管阿尔维亚明白这不过是逃避现实,但除此之外他想不到b工作更好的方法了。

身旁的景se,宅邸的人们,街道上的商店,乃至每日夕yn落下的位置,几乎,都一样。

唯一的不同是,他回到昔日,没有遇见那人之前的生活。

一样要工作,要听分家的汇报,要知道gu票跌涨,要了解自己所在的世界发生什麽事……这一切都是回到以往,仅此而已。

虽说从那人的离开也过了一阵子,然而埋藏於心底的那gu躁动,却在上礼拜的开会中重新涌上,令阿尔维亚一时无法调适。

基於责任心及多年以来的习惯,忙碌已成为生活的一部分,为了变得更忙碌,才学习各式各样的事。这大概就是他在众人眼里如此强大,并使分家屈服的主因吧。

根据先祖的记录,只要是人类现有的知识,对阿尔维亚而言算不上太难。其中他至今仍在学习的,就属社交技巧与情感。

好b自己对那个人投s的情绪,或者试探的态度。

从那人离开到现在的忙碌,并没有让阿尔维亚忘却任何有关黎的事,反而历历在目,像是昨天发生的事,无法忘怀。

对他的思念,按捺不住的情绪……虽然没忘,但他知道该学会放下了。

重新审慎两人关系的同时,阿尔维亚自知那个人不能属於自己。哪怕只是留在身边。

如此眷恋一个人,黎是第一个。阿尔维亚认为不会出现第二个这麽有能耐的人,能够令他费尽心思。

至少过了四年他尚未发现。

就寿命长一些的物种来说,四年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并无发生太大的改变。

是的。没有太大的改变,除了莫本涅和他提的事——

一个月一次的例行会议,内容大致是查帐、报表、解决一下分家的内斗,以及交换情报等公事。

原本毫无秩序可言的世界,在上一任阿尔维亚接手後,就没t0ng出什麽篓子,也开始有了规则,因而产生巨大的改变。好bch手市场贸易、证券交易等商业来往,顿时让所有x1血鬼很有面子,同时成为保守派与激进派之间的转捩点,愈加争斗,却因处於管理下不敢动作,持续维持那岌岌可危的关系。

除了保守派的路德那氏较失控外,其他都算好控制。

一直以来被灌输「纯种至上主义」的概念,到了现任家主这一代又更严重的路德那氏,顺其自然成为保守派的统御,连自家小孩也不放过,说是当作利用工具都不为过。

阿尔维亚还记的很清楚,当初黎问自己选人的理由是否因为身为纯血才被选的那一刻。

想到这里,青年不自觉扬起掺杂苦涩的淡笑,「不是这麽肤浅的原因啊……」

「大人,您说话了吗?」身旁的一位家主恭敬地询问,恰巧将阿尔维亚拉回现实,重新思考方才中断的台词,「不,」

微眯殷红的眸,宛如带着淡漠而残酷的情绪宣告既定事实:「我只是在想,这四年间我没少派人力,路德那卿也没少过跑来与我提出异议……如果小犬真的会回来,还怕我们做的事都是多余的吧?」

虽然这一切全是自己一手演的戏,但事隔四年,阿尔维亚仍无法说出,他对黎已经放下了,这种心与愿违的话。

「你是想说黎的离开全是我一手造成的吗!」当路德那心急如焚,正为失去了传宗接代的继承人烦恼之际,别的家主则开始交头接耳,谈论有关路德那一族的事,令他更加恼怒,「大人的意思是,路德那家的儿子离家出走了吗?」「可怜的孩子,在他那种恶劣的环境下,想必承受不小的压力吧……」

「给我闭嘴!」路德那用力敲了下会议桌,眼红的瞪视阿尔维亚,顿时让气氛多几分火药味,同时安静不少。

见状,青年没表示什麽,倒忆起之前开会向对面的人动手的片段,不禁失笑,「呵……失礼了。路德那卿,我想我应该先向你道个歉,上次我弄伤你颈部的事……我是不是下手太轻了点?」

本以为阿尔维亚真的会说些表示歉意的话,想不到出乎意料之外,令当事人先是一阵无语,然後气到语无l次,完全将尊敬之情往一旁丢,「你!你给我差不多一点!我家怎麽管教小孩的,轮得到你这个外人ch手吗!」

「放肆!你才给我差不多一点,区区一个分家对大人怎麽说话的!」声音来源是激进派的统御,算是非常尊敬阿尔维亚而追随的人,私下据说也常和路德那关系极差,水火不容,「前阵子不过是不想浪费口舌跟你吵,最近倒过火了点,敢对大人如此无理!正好,会议的内容也概括解决内斗吧,就请大人评评理!」

不知这两人到底是想把私事的争执,还是公事的过节拿来要阿尔维亚连同会议一并解决了呢,抑或是单纯看不顺眼而已,青年对此并不愿管太多,淡淡地给了不太负责任的回答,「请两位都冷静一点。别在我这里吵就随你们便。」

意思是离开这里,要杀要剐随便你。

也算是默许他们的暗斗,两人都扬起正中下怀的笑,朝彼此冷哼一声以示不屑。

难得感到无聊而略感不耐的青年,似是想到能提起jg的话题,打算当成结尾,「那麽,绕回最初的主题。今日已经是找路德那?黎的期限了,很遗憾这四年没有他的任何消息,为此我深感抱歉,往後不会重蹈覆辙,发生一样的事……。」

官方般地感谢所有人这阵子以来的辛苦後,有人表示难过,有人则感到开心少一位对手,仅路德那的情,和其他人不同。

暗自嘲讽男子的阿尔维亚,心情瞬间差了不少,「现在也是时候选下一任继承人了。先在此说明,『阿尔维亚』的制度是四年受教,以及四年教授。过了这四年将换人接手,而我会走人,以上。至於人选,还请德雷契尔?维格纳代劳。」

此话一出,众人的争吵声和告知路德那?黎失踪一事简直有得b。

「什……!德雷契尔可是混种!区区混种担当如此重大职务成何t统!烦请三思啊大人!」反对这个提案的,定是路德那一家,其他同阵线,也包括抱着「纯种至上主义」的保守派。

「真是……现在都什麽时代了,我们还像个人类一样,g0种族歧视?当务之急应该先处理继任者的事吧。」声音来源,是权力仅次於「阿尔维亚」,与路德那并列第二的帕尔瓦多,现任家主——帕尔瓦多?勒亚堤。

「很高兴还有明理的人在。兄长。」这名青年,同时亦为阿尔维亚的手足,帕尔瓦多的长子。

「彼此彼此,路法斯。」敢直呼其名的,怕是只有自家人了。

本来有「阿尔维亚」资格的,应是勒亚堤,但因为个人因素,他把位置让给自家弟弟。

这件事当初也被讨论许久,保守派一致认为帕尔瓦多?勒亚堤是个优秀的人才,却平白无故说不g。

「我敢说,路法斯会做的b我好。绝对。」

留下这麽一句话人就跑去当家主了,对「阿尔维亚」撒手不管,仅在例行会议上提建议。

毋可否认,帕尔瓦多?路法斯确实贡献不少,让杀红眼的保守派暂时安分了一阵子。

「那麽,麻烦德雷契尔尽早做好准备,一星期内打包好你的家当,来这里找我。」阿尔维亚看着手中的待办清单,只剩「撤除」一项未画。

「……悉听尊便。」被指定的青年启唇,回了个官方答案,此外就没别的反应。

「大人!至少告诉我为何选他的理由!」路德那蹙眉,不是很满意结果,「小犬的资质肯定b他……」

「你是想告诉我,我找的人不够格,你看不上眼,有更好的人选,是吗?」一个冷眼投s望去,彷佛穿透人似的,令男子愕愣,立刻闭嘴。

g起的微笑,一半是嘲讽,「的确,路德那?黎是有能耐成为下任,拜你那的教育制度所赐,是个无趣的人。」不过感情方面倒是很有趣。

「或许就是你的教育失败,才让他想从笼子里逃走的。」另一半则是苦意。

「你……!」男子的眸渐次殷红,染上愠怒的se彩,感觉下一秒就有所行动。

垂下的炽红始终,此刻,阿尔维亚明显出现几分不悦,气氛顿时肃杀许多。

「好啦好啦,冷静点,路德那大人。还是先处理继任的事要紧,是吧,路法斯。」打破僵局的,是站在一旁观察的勒亚堤。

他知道路法斯的耐x濒临极限边缘。

「……兄长说的是。」阿尔维亚瞪视男子,直至他移开视线方才作罢,「明晚,不举行仪式。其余照旧进行。以上。散会。」

终於从压迫感中解脱,众人松一口气,纷纷往大门移动,准备回程。

「德雷契尔?维格纳。」

正随家里人离去时,他听见阿尔维亚唤了自己的名字,「……?」

停下脚步,青年回首,红se及被黑发遮挡,隐约闪现的湛蓝眸子中,流露些许纳闷,「请问有什麽……」

「维格纳!快点过来啊!」

「没什麽。下礼拜见。」阿尔维亚招手,要他快回去,对方则点头示意,随即踏出门。

三天後,宅邸的佣人将一名黑发青年带到自己面前,「叩叩。」

「失礼了,大人。德雷契尔?维格纳来了。」

这麽快……我记得德雷契尔的住处在北方,从墨斯里到这里少说要两天……意思是他那天一回去收拾完就赶过来了吗?

「让他进来。」放下手中的钢笔,阿尔维亚装订好文件,递给进来办公室的佣人,「老样子,给各分家的报告。」

倾身表示明白,那人带上门离开,留青年和阿尔维亚共处。

自上次会议的观察,他仅了解这个人看起来内敛、冷静,实际上如何就得从小地方得知。

「欢迎,德雷契尔——」

这就是,事情的开端。

「大人,请问您……」在阿尔维亚批改文件的同时,德雷契尔手持厚重的文献坐在办公桌对面的位置。里头详记各分家的历代家主,及发生的种种事件。

「又想问路德那?黎的事了吗。」没停下手边的工作,他连瞅一眼也没有,直接打断青年的话。

因为他很清楚,德雷契尔每次开口,无非是问课内不懂的,就是想知道那个人的事。

怎麽说,意外地缠人啊。

见他没承认却也不否认貌,阿尔维亚的嘴角若有似无上扬,两手环在x前,靠着椅子问道,「何故?」

思索数秒,方才说出理由,「……我十七岁,也就是在四年前会议时,首次见到路德那?黎。」

「……那麽,先散会吧。」例行报告完情报後,宣布散会之际,所有人都陆续离去,唯独代替自家父亲的德雷契尔?维格纳留下,被要求缴交文件给家主,「这份文书请给令尊过目,麻烦了。」

递上文件给自己的,是从会议一开始就跟在阿尔维亚身後的下任继承人,路德那?黎,同时也为路德那家的独子。

那是他第一次和路德那?黎交谈,也是最後一次。

「谢谢您,我会的。」接过牛皮纸袋装的报告後,却听见黎忽地笑出声,「抱歉,我印象中记得你只b我大两岁,所以算是平辈,不必那麽拘束。」

仔细回想,那也是他最靠近对方的时候。

暗金se的瞳,似乎闪逝几分情绪,难以言喻地波动。

正把焦距拉前,想正视并抓住那抹y翳的维格纳,目光却漂移到白皙颈项的痕迹,令他暂时转移了注意力,顿时语塞。

「……你还好吗?」突来的问句迫使他回,让维格纳反sx应答:「不。我没事。」

零星散落的红痕。

「黎,」不属於两人的男声於耳畔响起,他们都很清楚,这是阿尔维亚,「处理好了吗?」

颔首,黎默默走向他身边,看来是打算让阿尔维亚接手,「这次代替令尊而来,有劳你了。」

维格纳摇头,没特别表示什麽,仅有恭敬地鞠躬,稍作寒暄,「您才是,辛苦了。」

不知那是否为错觉,他彷佛从阿尔维亚和黎身上察觉些许端倪。

光是行为举止,就能发现很多事。

一个人的生活习惯、背景、乃至x格。

无论外观或是内在,全部都——

「我知道您私下……不,不管是私下或公开场合,皆从事情报交易的买卖。」维格纳很清楚,像帕尔瓦多这种氏族,什麽都不缺,丰衣足食,对物质方面鲜少有慾望。

他更想知道,能让眼前这个人产生慾望的东西是何物。

「我很好,您所yu求之物。」

四目对视,显而易见地,阿尔维亚的眸里尽是戒心,相较於维格纳,异se瞳中满是莫名的确信。

或许那是一gu认为他会告诉自己的确信。

「……你似乎知道不少事。」阿尔维亚走向前,伸手攫住维格纳的领带,用力把人朝自身方向拉,凑近耳畔低语,「既然知道,事情就好办了。」

空出的手绕到维格纳身後,他悄然锁上门,偏首提出要求,「跟我做的话,就告诉你想知道的事。全部。」

虽然交易对象有些是男人,但因为握有把柄,所以情报很好入手,只有不得已时,才以这样的方式。

这只是个实验。试探这个难以预测的青年的实验。

没有犹豫太久,维格纳一个箭步踏出,利用重心向前倾的优势,一脚固定在阿尔维亚双腿间,连推带倒地,将人直接踉跄坐於地面,「唔……!」

尚未反应过来的他,仅凭下意识用肘部支着身子,不慎撞到桌角,碰翻墨水瓶,使之掉落洒在两人旁边,「叩咚。」

像那滩黑se渲染般,整个空间的气氛顿时骤变,好似多了几分暧昧。

红与蓝的眸,彷佛复杂的目光即逝。是无从捉m0的温柔?怜悯?抑或是一时被冲昏头的慕?

毋论何者,阿尔维亚清楚他不需要也不能要这种情绪。有的话会很麻烦。

原本狭隘的距离,又因为维格纳靠近而无处可逃,甚至能感受咫尺的吐息。他们俩就这麽僵持,没任何动作,观察彼此的反应。

率先行动的维格纳,默默抓起对方手腕贴上自己脸侧,伸舌t1n舐阿尔维亚手肘还未发现的伤口。

见状,阿尔维亚没有ch0u回手,只轻蹙眉心代替那人让他受伤的斥责。

不过他不懂。不懂维格纳这样做的用意。

攀附在阿尔维亚腰际的手依然,算是做为重心以维持现在的动作。虽说明白这点,却令他心生戒备,凝视眼前的青年不放。

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处於上位,这还是阿尔维亚第一次被占上风。

感觉真差。

并无表露不悦,他仍暗忖着这人真正的意图,但不管怎麽想,永远指向一点。

变动x太高了。

从接下「阿尔维亚」这职务,提行李来宅邸,到此刻亦然。

无法揣测维格纳的想法。

态度、待人处事、乃至细节,与一般人都不同。

因为是混种?又或者他本身就是如此?

唯一确定的是,维格纳知道的很多。

「对不起。」突来的道歉似乎是害阿尔维亚受伤而说,实际上是为了接下来的行举。

「为……!」连个「何」字都未出口,维格纳眸子微敛,不及阿尔维亚反应过来,直朝那人薄瓣覆上自己的。

并非感到讶异,取而代之的,仍是纳闷。

他不明白维格纳的用意。

维格纳的吻很温柔,缓然变换的角度里,却有着些许狂乱的情慾,像是想索讨更多的贪婪,彷佛g出灵魂似,表示无尽的要求。

忽地,阿尔维亚脑海里闪过了某个人的身影,随即而逝。

他暂停思考眼前的事,忆起自己曾吻过黎一次。

那是他第一次吻黎,也是最後一次。

而交易的潜规则其一,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吻。

微瞠的炽红双眸,出现几分难以言喻的se。

为什麽……我没有制止他这麽做……?

见阿尔维亚的心思不在这,维格纳轻锁眉,几乎让人看不出。他离开对方的唇後,尔後倾身将眼前的人略显粗暴地压在身下。

同时回的阿尔维亚y是咽下闷哼声,大致能想像接下来发生的事。

维格纳攫住对方衣领,直往肩头拉下,一片白皙显露於眼前。他垂首,朝阿尔维亚的颈侧咬去,「对不起……。」像是禁锢般地不让人逃走,一脚固定在两腿间,手则抚上腰肢及後颈,轻触单薄的躯t,不过衣服仍穿在身上,而非直接碰触,又是不同的感受。

「唔……」无预警的疼痛袭来,尽管想掩饰受到的些许惊吓,微弱低鸣还是从口中溢出。阿尔维亚眸子微敛,即使yu推开维格纳,但以现在的姿势,实在很难挣脱。

果然……是下面的吗。

见他这样的反应,维格纳蹙眉,伸舌t1n舐方才留的咬痕,将头埋进颈窝,青丝一绺摩娑,「对不起。」

轻吻落下後,他缓然起身,就这麽直接离去。

翻到的墨水瓶,撞乱的文件挂在桌边,被抓绉的衣物稍稍显露肌肤,却也没褪去。

抬手碰了那人给予的痕迹,阿尔维亚失笑,坐在地面凝视那滩黑se,「呵……」

最初就不打算做,才道歉的吗?

「为什麽……」为什麽没有推开他吻我?

因为没料到?来不及制止?或是……或是我只是在推测他的下一步,才没有抗拒?

不管是哪个,我太松懈了。

收起笑颜,殷红覆上往常的淡漠,猜不透眼里所思,「有意思……。」

德雷契尔?维格纳。外表看来冷静、内敛,实则相反。

他的话语及行动并非在预料之内,十之总会偏离常人举动……不,不能将他视为一般人。

「真棘手啊。」还真是挑了个麻烦回来。

「打扰了,德雷契尔大人,阿尔维亚大人要您去办公室。」外头的敲门声伴随着告知,要维格纳去找人,而他则是停顿了下,才回答:「我知道了。」

紧缩的眉心始终没放松,维格纳坐在床边,若有所思地垂首,回忆昨日发生的事,一再重复,从离开办公室至今,「该s……。」

太冲动了。不该这麽快动作的。

自省许久的他重叹,烦躁地将落在前额的青丝往後撩,尔後去浴室梳洗,朝办公室的方向走,「大不了辞掉继任的身分走人?不,这样只会徒增困扰……。」

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开吗……

「至少要先赔不是才对……」否则就说明在逃避。

维格纳故作镇定敲门,听见里头回应才入内,「进来。」

阿尔维亚身靠平时让维格纳使用的小木桌沿,抬眼瞥了眼那人,随後将视线移至桌上的西洋棋盘,「赢的话就告诉你想知道的。」

妖冶依然的眸里读不出任何意图,语气也很平淡。

这是想暗示下棋无法赢过他,情报自然亦拿不到吗……

「……我明白了。」摆好各自的棋後,两人开始了「交易」。

尽管维格纳知道自己不是很擅长西洋棋,但身为上流社会的底层人士,好歹也不算太差。

不过此刻他正苦思於眼前青年所设的陷阱,烦恼将近十分钟。

或许外行人看不透局面,连老手都得花时间才能了解其中如何把对手推向深渊。

大意了吗。

异se的瞳中,倒映出现在的棋局。敌方只消动一步……

暗叹,维格纳做了最後的挣扎挪棋,下一刻即听见宣判,「checkmte.」就能拿下王。

阿尔维亚俯身,拾起黑se的王把玩,视线与那人交会,这才启唇,「西洋棋……谁教你的?」

维格纳正襟危坐,恢复平时的内敛冷静,「家父自我十岁时,教了下棋,其中我学得来的只有西洋棋……虽然不甚jg通,和您实在无从b较。」完全赢不了。

先是失笑,阿尔维亚握紧棋子,松手凝视裂痕,「要是你这种程度都称为不甚jg通,那恐怕没人会下棋了。」殷红眸子闪逝几分莫名的淡漠,尔後被饶富趣味的se掩去,「莫本涅吗……确实是位人才,沉稳、保守、谨慎,唯一的缺点就是有些s板了。」

彷佛影s自己的x格般,此刻维格纳猛然忆起来办公室不仅是问情报,还有最初的目的——为什麽忘记了?

维格纳蹙眉,下意识撇头,没敢和阿尔维亚对到眼,噤声听他继续说,「和儿子最大的不同就在於有无勇气这点吧。」

放下棋子,阿尔维亚抬首观察他的反应,接着起身,贴上维格纳耳畔低语,「既然有勇气吻,何不接着做。」

似是恶魔的邀约,维格纳开口想表示些什麽,却咽下本yu说的。

冷静点……他不过是在试探我的反应……

这麽说服自己的同时,咽喉忽地感到一阵凉冷——阿尔维亚单手扣住维格纳颈部,但不至於疼痛。

维格纳不知道对方带着怎样的心态做出这举动。

既有质问的杀意,事情不如预料的愠怒,还有明显的烦闷?

唯一确定的仅有t温较其他物种低的手心。

「唔……」突来的刺痛将他唤回,阿尔维亚侧首朝维格纳後颈咬去,使之渗出yn红,手的力道也跟着收紧,令维格纳呼x1转为紊乱,然而他不敢轻举妄动。

也许是因为让阿尔维亚这麽做,多少能扯平自己昨天对他做的……又或是想知道这人的意图。

耳後的金se发丝垂落,发梢轻拂过锁骨。静谧房间里,细小的啜饮声更显清晰,要说哪儿不自然,大概只有维格纳阖眼,y是忍下了疼痛感,任由阿尔维亚进食……抑或是报复行为。

「心里会平衡些,才让我这麽做的吗。」整个人离开维格纳後,他伸舌t1n舐嘴边的血ye,以指尖拭去颈侧流下的殷红。连伪装都懒得用,阿尔维亚乾脆直接问心中所思,「告诉我,你在想什麽。」

他明白含糊的问法是在浪费时间,尤其是对维格纳这种人。

要说没有臆测或猜忌彼此是骗人的。无论指谁都是如此。

「……明明能用『指令』让我开口的?」以阿尔维亚的身分,即使不用能力,也有权限要求维格纳做些事。然而他没动用自身能力。

妖冶的yn红中,若有似无地带了几分愠怒。

他讨厌所想的事被别人预料到,甚至被维格纳那般确信接下来的行动为何的目光注视。

「相信不用能力,你也会说。」这是事实。因为至今对话中,阿尔维亚发现他不曾忽略过自己的提问。

感觉真差。彷佛都清楚棋步,只是等待对方掉入陷阱。

又居於下风吗。

「所言甚是。您要我回答的,不论什麽问题我都会如实说的。」

立场也反了。

「……我要知道,你了解多少。」阿尔维亚拉开办公桌椅子边着手批改公文。

「那麽相对的,能请您为我解惑吗?」趁势追击的维格纳把握机会,希望深入了解阿尔维亚和那个人的关系。

才刚割开信纸的他停止工作,抬眼睨向维格纳,「你是在和我交易吗,德雷契尔?」渐次地,不知何时开始,他已放弃对这人的伪装,只因为维格纳知道太多。

在维格纳面前假笑,根本毫无意义。

「可以这麽说。双方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不是挺好?」显而易见,阿尔维亚的眸里尽是不悦,卸下面对外界的虚伪武装,还得如此费心与人讨债还债,这是第一次。

「……坐着谈吧。继续。」变相承认放弃辩驳,他从ch0u屉拿出新的未开封墨水瓶,似是有意拿给维格纳看。

当事者瞧阿尔维亚此举,仅睨了眼正使用墨水的人,便垂首低语,「……抱歉。」

「为了什麽?」其实并没有任何意义,他却明知故问地失笑,「来这里。」又se自若地要维格纳将椅子和棋盘搬来办公桌前下棋。

「……为了昨天的事。」被抓到把柄而不好开口的维格纳,乖僻地排列棋子,默默等待阿尔维亚接话,然而,迎接他的不是责备亦非挨骂,只有沉默。

没有回答维格纳的问题,阿尔维亚动了一步棋,签名於公文上,启唇,「这局谁输谁先说。」不需要在无聊琐事浪费心思。

「……明白了。」在暗示他赢不过自己的同时,也说明不给予维格纳昨天的事的回覆。

意思是不把那件事放心上吗……?或者另有其意?

尽管再怎麽谨慎把心力放在这场决定顺序的对弈,实力差距仍冷漠宣告败北的战况,「……先替你解惑吧,想问什麽我都会说。」实话说,就算想知道维格纳掌握多少情报,也不知从何问起,只能确定他洞察力敏锐……。往後再慢慢问至少还有办法了解他所认知的。

「……好的。」顺序是前是後没造成多大影响,但其实维格纳只有个大方向而已:那就是知道阿尔维亚与黎的关系。再来论更私心的问题,和阿尔维亚本人也脱不了关系。

他想知道他的一切。

「怎麽?当初想问的事一堆,现在让你先提问,反而傻住了吗?」以为对方愣住的阿尔维亚从公文中抬首,看到的却是维格纳沉思而蹙眉的情,不禁扬起嘴角,「呵……是想问的太多令你烦恼吗?」

「诚如您所言,我想问的确实很多……不,应该说不知从何问起……」盯着桌上棋盘稳定思绪的维格纳重新排完棋子,像是喃喃自语地回答那人。

大概没料及他和自己相同,仅有个方向,然而没具t的内容可以拿来问,阿尔维亚先是笑出声,尔後转为严肃,「那麽,这个交易等我们都想到问题再说吧。还有,下次不要让我听到『您』这个字。」

「我能问为什麽吗?」见气氛顿时凝重,维格纳不好开口多说什麽。殊不知,在外人眼里看来,无非是找s的节奏。

意外地,被问的人没有愠怒之情,整理文件後才淡淡应声,「……听起来令人作呕。」

多数族人称呼的方式、外界与「阿尔维亚」有来往者的叫法、私下和阿尔维亚?路法斯……抑或是帕尔瓦多?路法斯交易者的称谓。虽说都是藉口。

他忘不了。忘不了总是唤自己「您」的那个人。

其实早已找到黎的下落,应该说让他逃离笼子的就是自己,自然知道黎的去处。

他用指令让他去了妖jg栖息之地,请那里的人照顾黎,交换条件很简单:保护妖jg所待的区域,不受侵扰。而阿尔维亚确实做到了。

不久前,他从别的妖jg口中得知,收养黎的人名为拉斐尔?契。虽不是名门望族,至少视孩子如命,待黎也十分亲切,与亲生的双胞胎儿子相处融洽。

明明只要知道他现在过得不错就该放下了。

但为什麽……像是有什麽被掏空似的。

「被束缚的是我吗……」自语般地停下动作,签到一半的名字被墨水渲染,糊了纸上的栏位,而他凝视之直至白se格子填满才放手。

真可笑……原来过了四年,我始终没放下。

该s的眷恋。无可救药地,依然慕着。

y是压下这gu难以命名的情绪,阿尔维亚紧握钢笔,强迫似地扯了抹笑意,「抱歉,忘了我刚才说的吧。照你喜欢的称呼就行了。」

如今的他笑不出来。连想嘲讽自己还喜欢黎的力气都没有。

「……大人。」维格纳不是没察觉青年的细微变化,他也知道阿尔维亚仍着那个人。四年前的他就发现了。

「从现在起,请当成是我单方面的提问……或者质问。」他明白自己做不到很多事,特别是有关眼前这人的事,做不到要他忘却黎,说不出要他把自己当成替身,没办法做出与阿尔维亚心意相悖的行举……这一切都是为了不令青年对他产生一丝反对。

「请告诉我有关你的任何事。」或许是慌了,维格纳起身的同时,不慎碰翻棋盘和墨水瓶,让他下意识伸手,凭空用能力使之停止,然而阿尔维亚却b他早一步地,直接抓住维格纳衣领,朝自己的方向拉,「别动。」

无预警被人向前拽没有吓着他,反倒因为抓他的对象是阿尔维亚而感到讶异。

两人的距离本来就近,现在则更加狭窄,彷佛再靠近就能触及彼此的薄瓣。

阿尔维亚y是抓住维格纳,让他与这对殷红相视,进一步要求别有动作,放着掉落的东西不管,「别动。」

明明是如此简单的指示,但维格纳却办不到,先是停顿几秒,尔後缩短无法再近的距离,缓然将唇覆上那人的。

似乎带了点侵略意味,及诚恳的讨绕,维格纳试探x地轻咬阿尔维亚舌尖,算是确定他没有推拒的意思,才慢慢与之交缠,「唔嗯……」

维格纳无意间抚着自己攫人领口的手不放,令阿尔维亚不知做何反应,只得被温柔而略感贪求的吻暂时转移注意力,脑海里感觉有什麽情绪被压过去般,好似连心底对那人昔日难以言喻的情感,一同消逝。

为什麽……又没推开他。

是做不到推开他?还是我不想?

阿尔维亚收紧抓住布料的力道,察觉这点後,维格纳眷恋地t1n舐对方舌根,待两人都呼x1一窒,才难舍离开他,「生气了吗……?」

红与蓝的眸子中,多了分歉意,和无止境恋慕的se,说出口的话也温柔至极。

这是阿尔维亚第一次遇到如此温柔的人,反而让他无所适从。

见他没有回应,维格纳起初以为他会因为自己的行举而不悦,但青年没ch0u回手,仅移开那对炽热注视的异se瞳,「……没有。」

实话说,并没有觉得反感,只是感到纳闷……这两次的吻为的是什麽?因为喜欢吗?理由又是哪来的?

「为什麽不生气?」他抬手,於阿尔维亚手腕轻轻落下一吻,希望他能说更多,「为什麽不推开我?」

「……我不知道。」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为什麽没拒绝他?

思绪一片混乱。从来没有这麽迷惘过,原来我会有回答「不知道」的时候。

继那个人以来,被他人吻、由我主动,虽说那带有报复意味存在的,喝他人的血,都是第一次。

我明明有能力阻止这些事的发生,阻止他吻我,阻止我自己这麽做。

然而我没有做到。不是没办法,而是没去做。

正当阿尔维亚试图厘清思绪时,维格纳一把将他揽进怀里,低语:「我喜欢你,大人。」

尽管他知道现在说这种话,阿尔维亚只会感到困扰,也显得自己很自私,但维格纳不是想立刻得到答案。

「希望你能知道,我对你的心意。」维格纳下意识抱紧阿尔维亚,没令他觉得难受,单纯地表示即将溢出的情感,「我知道你的眼里还有那个人,但是请让我喜欢你……」

几乎是反sx蹙眉,阿尔维亚的心头好似被揪住般痛苦,让他想推开那人的怀抱,「……!」

然而他犹豫了。他使不上力推开维格纳。

「这是什麽意思……」殷红的眸子出现几分复杂,像是在告知这样无解的问题,却又没任何有关答案的线索。

阿尔维亚不是没察觉他的心意。但是为什麽?他喜欢我哪一点了?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喜欢你。从四年前见到的那刻就一直喜欢你了。」彷佛替他解答的维格纳,因情绪亢奋的缘故,语尾也随之颤动,「不论你现在心里还有没有路德那?黎的存在,就算至今放不下也没关系,请让我继续喜欢你。」

「是吗……」这些话……还真是有人第一次对自己说啊。

也不知是带着什麽意思的微笑挂在嘴角,阿尔维亚除了迷惘之外,还是迷惘,「你是想说你很有能耐吗?」

这种时候,这种话,反而让看透世事红尘的他,顿时冷静些许。

他的想法没改变,阿尔维亚认为不会出现第二个这麽有能耐的人。但维格纳确实做到了其中一点:费尽心思。

「大概……不,可以这麽说。」虽说给了他一个确切的回答,但此刻维格纳的所作所为,早令青年的思绪打结,甚至m0不着头绪。

维格纳没听漏对方无意识的轻叹,稍微放松力道,望着怀里的人,「我想知道你的一切,有关於你的全部。」

「行了,你先不要说话……算我拜托你。」没得出任何结论而感到烦躁的阿尔维亚蹙眉,挣脱他的怀抱,「如果你想说的话就这些,那麽到此为止。」

阿尔维亚实在想不到自己有哪一点能让维格纳喜欢。

外貌?还是身t?

从办公桌离开的青年,走到维格纳脚边的地面,不发一语凝视那滩黑se,然後蹲下以指尖轻触之,「我不懂身上哪里x1引你了,但我要你知道一件事……」

他两只手指摩娑几下,让墨水同时沾染,「如果路德那?黎是张纯洁无瑕的白纸,那我就是这瓶玷w白纸的墨水。」

阿尔维亚明白,如今对维格纳试探是白费力气,若不趁现在和这人撇清关系,他仍会说喜欢自己吧?

那还不如说清楚,好让维格纳放弃。

望向自己的眸里,似乎带着乞求与淡漠。维格纳心里有数,那是一种要他舍弃这gu恋慕,及告诉「没办法」的情绪。

微张的唇本想说些什麽,却说出了与内心相违,但意思差不远的话语,「如果你是墨水的话……」维格纳跟着蹲下,抓起对方的手,往背部落下一吻,「那我就当把墨水装起来的瓶子。」

就算现在改变不了他……就算墨水会泼出去,他只要改变容器本身就好。

只要装得下所有墨水的容器,这样就好。

看似毫无变化的se依然,阿尔维亚蹙眉,只希望他别再说下去,「为什麽要说这种话……」

说没有任何动摇是骗人的。因为内心的波动愈来愈大,彷佛狂澜难以平息。

虽然他没把维格纳当成替代品,甚至想把他当成外人视而不见——然而,说完全不在意也是骗人的。

再怎麽说,事隔四年还以为能忘掉他的他,如今过了那段空白期,又来了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人同住在屋檐下,最少也要四年。

b起黎,或许是岁数相近,维格纳成熟许多,个x自然稳重、谨慎。也或许是莫本涅教子有方,他很懂待人处事的道理,不太会得罪人。

提到莫本涅,青年就一阵头疼,忍不住暗自苦笑,「你儿子跟你其实一点都不像啊,莫本涅……」尤其是有无勇气这点。

而且还很温柔。

和那个人完全相反的类型。

不管昨天还先前的吻也那麽温柔。这样过於温柔的人为什麽要选择自己……?

闻言,维格纳难掩惊讶,似乎察觉到什麽,「……你跟家父关系很好吗?」否则为什麽听来很熟似地说出那种话?「所以选我的理由,是因为家父要求的吗?」

「够了没?」因愠怒更显yn红的眸子尽写满烦躁,阿尔维亚用力ch0u回手,表示自己的不满,「是又如何,知道了又怎样?」

为什麽。为什麽冷静不下来。

「选谁当继任是我的自由,理由有那麽重要吗?」该s,冷静不下来。

「我承认是因为莫本涅的缘故才选你。」不行。现在做什麽都会想到那个人。

「但也是因为我毫无选择了……」全部。都有他的影子。

语音微颤的同时,他的音量随之放低,甚至几近模糊的地步。

见状,维格纳锁紧眉心,咬住下唇,「对不起,我没有b迫你的意思……」倾身拥着青年,柔声说道,「我只是想待在你身边,但是——」他不想听到因为是自家父亲要求阿尔维亚才得以来到这宅邸这种理由。

「……我不希望透过你与家父的关系来到这里,而是出自你的意志。」他更想听到对方是凭自身的想法,所以让他在阿尔维亚身旁。

「所以我不是说过我毫无选择了吗……」b自己小两岁的维格纳向他道歉,居然令阿尔维亚的情绪稍微放松一点,就没推开他的怀抱,「已经……找不到b你更好的人选了。」

尽管知道这句话是指继任方面,然而不小心想到若是指情感上的话,维格纳这样一想,下意识抱紧阿尔维亚,克制狂跳的x口,「请让我把话说得更清楚,我喜欢你很久了,别在这之後逃避我……」

他想得到这个人,想了解这个人——每当有这gu念头,就有种愈加贪婪的错觉……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但他不想做令他反感的事,生怕会被讨厌。

「若讨厌我,请直接说清楚。」维格纳将青年的发丝撩至耳後,眼里尽是怜,「至少……说开你的意思,好让我放弃对你的非分之想。」好b这几次的吻,或是对他的非礼行举。

带有复杂情感的淡笑,四分苦涩,三分挑衅,两分玩味及一分脆弱。只是那分脆弱从没展现於他人面前,更像是无法放下的戒备,「呵……那孩子是特别的,就算过了四年我仍这麽认为。」

这些话,他在四年前也向莫本涅提过类似的话,「正因为特别,才要亲手推开。」

如今,他要对不同的人说同样的话,「愈远愈好。」

「意思是……把他放出去的人是你吗?」维格纳知道阿尔维亚对那个人抱有微妙的执着,但竟因为路德那?黎做到这种地步,不惜冒风险也要如此。

看他没承认却也不否认,维格纳并无讶异,仅有萌然而生的复杂情绪。

如果眼前这人也会这麽对其他人,又或是对自己……

「当初向莫本涅坦白後,他的反应倒b你大。」青年抬首望了下时间,眼见快到送件给分家代表的时限,他起身之际,被维格纳攫住手腕,「怎麽,要说出去吗?」

「不是的,我只是想说,尽管如此,仍喜欢你而已……」承接阿尔维亚意义不明的微笑,维格纳不知是吃错药还是一时迷失理智,同他起身且抚上腰际,凑近白皙颈侧轻落一吻,停留些许时间才离开,而阿尔维亚只是静静地等待,没有挣扎,「已经……不推开了吗?」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依然维持难以看透的笑,他瞥向维格纳在颈部留的淡红,毫不介意地扯了下领口,拿起桌上的文件,「该工作了。和我出门吧。」

出门。意思是可以和他独处吗?

一想到是和他第一次外出,又有独处的机会,维格纳不由得咬紧下唇,「可以吗……?」

「有什麽不行的?」阿尔维亚穿上外套,拿了必要的随身物品,「你来了一段时间,也该看看怎麽办公的。我去外面等你,简单准备一下。」

语毕,青年走出办公室,向佣人们交代事项,「老样子。如果我还没回来就先吃没关系。至於晚餐……不用准备我们的。」

闻言,仍在办公室的维格纳微怔,只因为听见「我们」二字。

「大人,您是要过夜吗?」按照规定,佣人们不得询问主子的去处。而阿尔维亚似乎也没带什麽行李,所以仅是确认今晚会不会在宅邸。

「……如果我今晚没回来,就当我在外面吧。」彷佛犹豫了些许,他最後还是没说不,然後转身望着维格纳,「连同他一起。」

殷红的眸瞥向走廊尽头,示意伫足不前的维格纳换个衣服,再继续方才的对话,「行了,先这样忙就好。我还要哄人换衣服吗?」後面那句是对维格纳说的。

明显地,阿尔维亚的语气有些微不满,但好像不是针对自己。

觉察到这点,他只得先回房整理仪容,注意自身行举。

见状,青年紧锁眉心,略感烦躁地往大厅走,下意识拿出怀表,「该s……。」

是从什麽时候开始,情绪如此不受控?明明没任何外在因素能影响……y要说的话,大概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人吧。

或许是迁就,方才的语气才那麽差。又或许是最近发生太多事,令阿尔维亚心浮气躁。

不管原因是何者,他都感到厌烦。

他对这样情绪起伏不定的自己感到厌烦。

是因为被维格纳牵着走?还是自己没控制好那分虚伪?

才刚决定好别探究原因,现在却无意间想下去了。

好烦躁。

收起无名的愠怒,阿尔维亚渐次恢复平时的冷静,同打理好的维格纳走回宅邸外专门去分家据点用的传送阵,直至其中一个据点才开口,「待会儿工作的时候站在我後面就行,发生什麽事都别管。」

可能察觉对方心情不太好,维格纳颔首,默默跟着青年,观摩他的处事态度,就这样持续到中午,两人除了公事上交谈,没有别的话题。

虽然早就知道眼前这人的办事效率高,但除了平日学习会去阿尔维亚的办公室外,没有像现在这般,如此近距离看他工作的模样。

果断、毫不犹豫,又一丝不苟地看待所有事,完全没避重就轻的意思。

他们从早上到中午时段,跑了近一半分家的工作。本以为能在吃饭时间前解决表定的第四个分家,却被麻烦人物缠上,迟迟拖延进度,「大人,希望您能再考虑一下,找小犬的事……」

「我已经说过了,四年就是期限,就算你再提要找人,恐怕也没消息。」隐约中,阿尔维亚心头揪了下,那分苦涩宛如尚存,令他的语气显得不悦,「就是因为你想利用自家儿子,他才不想回来啊,路德那卿?」明知道会有这种事发生,然而还是感到烦躁。

路德那没有因他的话表露太多情绪,仅扬起意义不明的笑容,「所以,这次要换後面的那位出手吗,阿尔维亚大人?」

语毕,青年几乎是反sx抬手,就要往颈部一m0,但路德那的视线并不在这,而是身後的维格纳。

「这麽说起来,你应该忘记四年前的伤了呢,路德那?」边把领口向内折,阿尔维亚讽刺指向颈侧,意指曾对路德那划伤一事。

站在身後的维格纳微怔,为的是方才那两人的对话——意思是,他与黎之间的微妙关系连路德那现任家主也知道吗?还有谁知道内情?

由於不是会议中,阿尔维亚懒得拐弯抹角,甚至尊称也不想加,「要g0小动作的话,还希望你能再聪明点。那麽想杀我怎麽不快点动手,起码我还能用自我防卫的理由藉此除掉你似乎也是个好主意?」尔後,他拿出路德那藏在腰间的匕首於眼前晃,「要杀我的机会多的是。来日方长,你好好加油吧。」

丢下匕首,他头也不回地和维格纳离开。在这期间,想问的事很多,但维格纳没开口,率先打破沉默的人反而是阿尔维亚,「有什麽想吃的吗?」

「想吃的……?」几秒才意识过来青年问的是午餐,他摇头以示没特别要吃什麽,「你决定吧,我不会挑食。」

两人用传送阵回到宅邸附近,再慢慢走向阿尔维亚平时去的餐厅。抬首望了眼店名时,维格纳轻笑,「果然是欧姆雷特啊……」

没漏听维格纳的低语,阿尔维亚先是垂眸,忆起莫本涅的话,「要不是这家店只开在这里,真想带我儿子来吃一次。」

殷红的眸闪逝一丝黯然,因为是背对,维格纳理所当然没看见,却也随即恢复应有的样子,「莫本涅还没带你来过吗?」

「还没。」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後,两人拿了菜单向服务生点餐,「虽然家父和我提过,但都没来过……」

维格纳边回答他的问题,思考内心冒出的众多疑问,想着要怎麽个问法才不会得罪青年。

好b为什麽阿尔维亚和路德那现任家主之间的气氛如此剑拔弩张?或是有多少人知道黎与阿尔维亚的关系……有太多想知道的事。

「一个crepe和montnk好了。你呢,要吃什麽?」回过来的维格纳被这麽一问,随即将菜单还给服务生,「和你一样吧。再一个圣代,谢谢。」

待人离去之际,阿尔维亚撑颊,左侧金se发丝随之垂落,「你……今天有点走?还是我多虑了?」

「不……确实如你所说。」直接说中自己今天因阿尔维亚而显得不在状况上,维格纳微顿,承认有些恍,「之前说的『交易』,我可以现在用吗?」

「请吧。想问什麽都会告诉你。」知道他指的是下棋的事,阿尔维亚直接答应,难得正视维格纳,而非埋首工作。

事到如今,他不觉得向维格纳隐瞒有任何意义。

「路德那……我是说现任家主和你的关系一直都很差吗?他似乎很讨厌你……」紧锁眉心,维格纳没忘方才路德那想杀掉阿尔维亚的事,想起来就觉得他是个威胁,对阿尔维亚也许有不利,「是因为路德那?黎不见的事,对你怀恨在心吗?」

「怎麽说,你说的只是其一。他讨厌我的理由可多了呢。」嘲讽地淡笑,他眯起妖冶的炽红,似乎诉说事情的复杂x,「你应该知道,公认两大势力的是帕尔瓦多和路德那,关系可说是亦敌亦友。但自从那个男人当上家主後,他对帕尔瓦多——也就是我这里的人产生敌意。大概是他有了帕尔瓦多的人都是威胁的认知吧,真要打起来的话,他才是吃不消的人。」

「……除了我和家父,还有人知道把他放出去的事吗?」看着青年把发丝往耳後撩,维格纳忍不住有guyu抱紧他的冲动,然而他仅倾身,轻抓阿尔维亚的手腕。

「只有你们知道。」这突来的行举自然引起阿尔维亚的注意,但这里是公众场合,他只得盯着维格纳看,「……请自重一点,这里可是有外人。」

「意思是,换成独处的时候就可以吗?」由於是两人座的桌子,他们的距离并不远,反倒让维格纳很容易触碰他,「我喜欢你。」

嘴上是这麽说,阿尔维亚却没拒绝他落在腕上的吻,「……。」

又来了。我还是没推开。

正当他蹙眉想着这件事时,颈部冷不防传来温度,餐点也一同送上桌,令阿尔维亚下意识ch0u回手,鲜红的眼明显增添不悦,语气亦没了情感般冷淡,「……我说过几次工作的时候不要来打扰我了,沐。」

「别这样嘛,怎麽每次我来的时候你心情都这麽差呢,路。」沐扬起微笑,打量般地承接维格纳露骨的敌意,倒也迎上了他的视线,「怎麽,你在为我们的关系感到不悦吗?」

本能正低语,眼前岁数差不多的人是阿尔维亚的交易对象,抑或是x伴侣……不论这两人什麽关系,他都不想知道,也不愿了解。

更重要的是,名为沐的青年唤阿尔维亚「路」。

是本名?还是本名其一个字的化名?

看着那对异se瞳透露的se,沐当然明白那是什麽样的情绪。

那是夹杂些许厌恶、不满、及排斥的,嫉妒之情。

略微不耐地拨去沐的搂抱,阿尔维亚嫌恶的口吻似是在赶人走,「你难道没想过是因为谁我才心情不好?」自然随他目光移向维格纳,青年凝视眼底的几分不悦,准备回答问题边进食,「我要工作了,别妨碍我。」

「可惜。我很期待你来找我呢。」故作遗憾的沐松手,算是要忙店里的事,却有意刺激维格纳般,低语说道,「下次见吧,亲的。」

好不容易压下愠怒之情,维格纳低语声抱歉,才开始吃午餐,却引来阿尔维亚的疑惑,「为了什麽而道歉?」公然吻手腕的事?还是说为了眼底那分嫉妒?

不语,他停下手边的工作,顿了些许时间,启唇,「……请忘了刚才的那些事。」毋论是因为那个叫作沐的人,或者路德那?黎的事只有自家人和自己知道的,这gu独占yu……虽说把人放出去不是什麽值得到处宣扬的事。

「你想问什麽就说。」其实阿尔维亚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特别是经过上午路德那氏的时候,总会想起那个人,「或是希望我做什麽。」然而为了平复情绪,他需要做点什麽转移注意力,好b现在面对其他人,「如果办得到的话。」

办得到的话?我能在他能力所及要求的事……

「那个男人……是发泄的对象吗?」维格纳攥紧手心,希望别从青年口中听到肯定的回答,「请直接说答案没关系。」

闻言,对面那人倒扬了抹笑,「是的话又如何?你要我找别人发泄吗?」阿尔维亚很清楚他这麽问无非是想确认自己和沐的关系,但也毫无意义,「是,我和沐只是p0友,除此之外只是客人与店长的来往。」

「如果只是需要一个发泄的对象,那为什……」维格纳明知道不能说出「缺p0友何不找自己」这种自私的话,理智告诉他说出这种话不仅没用,g0不好只会增加阿尔维亚无谓的负担。

就像预料之中,他抬手打断维格纳的话,「你是想说为什麽不找你对吗?」因为太温柔了。温柔到令我害怕的地步。

从之前他吻自己及做的种种,阿尔维亚能想像维格纳在床上肯定也是如此。温柔地令自己退缩。

「很抱歉,我做不到。」只有要求做这方面事的话,做不到。

垂眸,他观察维格纳的反应,如同懊悔,夹杂着悲痛的情绪覆上那双异se瞳,彷佛自责问了个愚蠢的问题,而对方沉默些许,才启唇,「我该怎麽做……才能得到你?」

「……!」这回换成阿尔维亚不语了,他讶异的不只是维格纳的话,以及猛然窜过心底的痛楚。与黎毫无关系的痛楚,此刻正隐隐作痛。

又来了。又是这种温柔的话语。

微张的唇似乎想说些什麽,阿尔维亚却抿了下,随後淡淡低语,「我不会……成为任何人的所有物。」

就像当年他对那人这麽说一样。

他不会让任何人成为他的,也不会成为谁的。

至少至今他仍这样认为。

不知是藉口,抑或是真有留宿的打算,阿尔维亚找了间旅馆,要维格纳稍作休息,自己则以私事为由外出了。

监於方才发生尴尬,或者说令两人心情都好不起来的对话,维格纳自然不好开口过问,听阿尔维亚的话,出门闲逛感兴趣的店,又慢慢走回旅馆,边思索青年的事,然後等人回来。

为什麽……为什麽他……

「为什麽要说这种话……」我说那些话,对他而言是负担吗?

他还记得。每当自己说出类似独占yu的话语时,阿尔维亚眸里浮现的情绪。

不容任何人看透的淡漠、戒心,更多的是隐藏於这之後的痛苦,甚至难以察觉的孤独。

「就算过了那麽久,还是难以放下吗……」同为男人,为什麽路德那?黎会被允许呢?

家庭背景?外貌?个x?还是身t?

「身t,身t的话……」维格纳无意识低喃,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眉心始终没放松过。

他抬手,将之透过吊灯凝视,「不行,不能做出会让他反感的事……」

说到底,那个人喜欢路德那?黎的原因是什麽?

因为情感方面白得像张纸,所以觉得珍贵?因为很纯洁,所以推开了?

定义在哪……物以稀为贵的感觉吗?

所以……所以才去找店里的那男人当对象吗。

因为不会付出真心。

「好想知道他在想什麽……」正当维格纳为阿尔维亚的事烦恼,出去约莫两小时的当事者回来了。

基於早上的事,以及青年脸se仍称不上好,反而更糟的情况下,维格纳只有沉默的份。

但对方经过自己眼前走向浴室时,维格纳似是察觉到不对劲,抓住他手腕确认,「你……身t不舒服吗?」

抚m0阿尔维亚的那刻,他就发现这人的t温b平时高一点。由於纯种的t温较混种低,所以维格纳立即就发现阿尔维亚好像在低烧。

没有否认这件事,他本yu拨去抓着腕部的手,维格纳又收紧力道,起身以额轻碰阿尔维亚的,「你在发烧。」

或许累了,阿尔维亚出乎意料地没有反抗,仅垂首,低语,「这并不会影响工作。」

yn红的眸好似带了点倦意,与明显的不悦,「可以放开了吧。」

语尾甫落,青年就直接朝浴室走,应该是和宅邸的人联络今晚会外宿,才出来坐shngchun休息,「我们今天在这里住下,明天再回去。」

由於身t不适,他的声音很小,甚至连外套脱下,衣物的摩擦声都压过去了。

维格纳见状,把方才想说的话吞回,只因阿尔维亚的个x,恐怕会先处理好所有工作才休息,「我出去一下,你休息到五点,到时候会叫你的。」

不及开口的阿尔维亚目送人出门後,随即躺床,阖眼,「很久……没有在外留宿了……」

其实不用维格纳要自己休息,他也有这个打算。

但在他人面前如此放松是头一遭。

毫无戒备,彷佛ch11u0的自己。

「温柔,太温柔了……」下意识抓紧被子,阿尔维亚扬起苦笑,为自己去找黎的事感到可笑。

是的,说要处理私事的他,趁午休时去了那个人的住处。

仍然无药可救的自己。

睽违四年多终於见到他。被普通人深深着的他。

早该如此。被自己所能有什麽好处。

我没有人与被的权利。

一直以来,都是。

「……!」猛然从床上惊醒的青年抬头望了时钟,发现才过不到一小时。而方才说要出门的维格纳则坐在床边静静凝视自己,带着担忧的se要他多休息。

为什麽……我有办法在外面睡着?因为松懈了?还是感到安心?

不住蹙眉的阿尔维亚拭去冷汗,瞥向应是对方买回来的东西,「……你小题大作了,只是低烧而已,没必要买退烧药回来……」

「因为我担心你。」维格纳倾身的同时,抚上那人左侧脸颊的淡红,「被谁打的?」

yn红眸子因他的举动染上戒心,也夹杂几分淡漠,似乎不愿多提,「外头的野猫罢了。」

闻言,维格纳咬唇,y生生咽下yu说的话。即使他自知阿尔维亚可能是去找那个人。

转身拿了药和水递给青年後,维格纳半是央求地低语,「能让我……抱一下吗?希望能当交易的一部分……」

宛如被揪紧般,x口正隐隐作痛。

为什麽。每当他说出或做出这种举动,心底就so乱不已。

彷佛有人朝湖中丢石子产生的涟漪。

模糊。却又显得清晰。

「交易可没这麽廉价……」他没这麽说。取而代之的是间接答应的话语,「……就算我拒绝了,你还是会抱吧?」

摇头,维格纳先表明不会做令阿尔维亚讨厌的事,又说明药的副作用,「以前我发烧时,家父都是买这个给我。对混种来说药效没有很强,纯种吃了也没事。」

照理,非人物种对於「服药」一事是有些抵触的,原因多数都是会钝化五官进而影响判断。其中影响最大的就属x1血鬼,特别是纯种。

吃个药也如此温柔,让阿尔维亚一时不知怎麽回应,只得接过维格纳手中的东西服下,「作为药的回礼,就抱吧。」

其实维格纳一直觉得他太放纵自己。不论做什麽都没特别拒绝,甚至没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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