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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章

赵肃这个所谓弟弟，曾经几欲置他们母子于死地，后来虽然没有得逞，可也没见他有什么悔过情绪，反倒对自己备受族人看重而不忿，只可惜纵火事情找不到证据，没法将这个麻烦彻底解决掉。

这样人，就算将来为官，肯定不是什么能做实事干吏，但要是碰上什么机缘，傍上一棵大树，保不准还会兴风作浪，搅混一池水。往好处想，他到外地为官，肯定一时半会也没空再寻思着报复自己，赵肃也不用担心后院什么时候会起火，可以专注眼前一亩三分地经营。

他合上信，长吁口气，目光一瞥，见陈洙欲言又止模样，以为他也伤心堂妹去世，便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伯训也节哀顺变。”

陈洙在心里纠结半天，还是决定说出来“少雍，你我不是外人，我就不瞒你。其实我这边家书里，除说明堂妹病逝消息，另外还有一事虽然我觉得时机并不太合适，可既然家里长辈提出来，我便先给你透个底，免得到时候你收到信时，会觉得意外。”

赵肃见他如此郑重其事，也有些怪“怎么”

陈洙挠头“你知道，我那个家族，在长乐是数一数二大家族，人数之多，有时候连我也未必能喊出名字来。”

赵肃点头。

“你未婚妻，我那位去世妹妹，是二房嫡女，我二叔子女众多，但论起来，嫡出女儿也只有这么一位，先前将她许给你，也是十分看重你缘故。”

赵肃点头。

“二叔庶出女儿有四位，其中一位比你小四岁，今年正好及笄，性情亦是和顺，比我那位嫡出妹妹还要贤淑温柔，可就是出身低点，生母乃是婢女”

赵肃见他语无伦次，忍不住打断“伯训，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陈洙心一横，索性一并说“家中来信，长辈意思是，既然我那嫡出妹妹无福嫁你为妻，愿意将这位庶出妹妹许你为妾。”

赵肃愣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未娶妻，先纳妾，对正妻来说未免不公，我不愿做如此为人诟病事情，你家长辈美意，只有心领。”

陈洙苦笑“你顾虑，他们也想到，我二叔意思是，可以等你娶妻之后，再纳我那庶出妹妹为妾室，她今年年方十五，再过一年，也是等得起。”

院子另一边，贺子重没兴趣听他们说这些事情，百无聊赖，索性坐在阑下打盹，一只蝴蝶在他头顶飞来飞去，他仿佛睡得正香，也不去管。

赵肃啼笑皆非“我并非名门子弟，先前得陈家小姐愿意下嫁，已是荣幸，何德何能，竟让你二叔愿意再将女儿许配我为妾”

陈洙听他话，反倒笑出声来“少雍，你未免也太看轻自己，你少年翩翩，又是前程似锦，连徐陈二位大人都要给你做媒，更何况是我们家呢。陈家虽是书香传家，可人一多，心思难免也就杂一些，我这位庶妹，打小也是安静性子，并不惹人注意，可也因此不受二叔宠爱，连我也是看到书信才想起有这么个人来，二叔那边如今已没有嫡出女儿，放眼陈家，适龄待嫁嫡女亦是没有。他不愿让你这位乘龙快婿白白落入别人家心思，倒也可以理解。”

赵肃沉吟“这事不急，如今陈小姐未过门而早逝，我便另议婚事，总归不妥，放一放再说罢，既然他们先和你商议，那就烦请伯训转告，就说我现在感伤未婚妻之事，暂时无心婚娶。”

陈洙点点头，赵肃这么处理显得稳妥，更不会落人口实，不免又好问道“我那位庶出妹妹，虽说身份低些，可却是难得和顺，容貌也不差，你真没兴趣”

赵肃打趣“我听说你年底也要返家成亲，莫不是现在就想着新娘子模样”

陈洙立马闭口，要论嘴上功夫，他拍马也赶不上赵肃。

安静片刻，又忍不住道“少雍，我成亲，你会去吗”

赵肃笑道“那是自然，你我至交一场，我怎能不去讨杯喜酒喝，你就是不让我去，我也要偷偷去。”

陈洙看着他眉目温雅带笑模样，心中不由也跟着泛起淡淡喜悦，随即又涌上一丝莫名失落，许多话到嘴边，却不知说什么好。

“少雍。”

“嗯”

“我们做一辈子至交好友吧。”

“你又在说傻话，难道我们现在还不是”

陈洙嘿嘿两声，还想说什么，忽见外头突然传来马声嘶鸣，片刻之后，赵吉匆匆进来，身后跟着裕王府人。

“赵师傅，王爷请您过府一趟”

赵肃起身“我这就去，王爷可有说是什么事情吗”

他认得这人是在裕王左右伺候，非到紧急之时，裕王也不会派他前来。

对方欲言又止，赵肃道“这里都不是外人，尽可放心说。”

那人才道“高师傅在宫中已有数日未归，王爷心里着急，想让您过去帮忙想想法子。”

赵肃与陈洙相视一眼。

内阁有时候忙起来，夜不归宿也是常事，裕王如此紧张，肯定是别有内情。

陈洙忙道“少雍，你赶紧去吧”

赵肃颔首，那头赵吉已经机灵地拿来披风，他随手往肩上一搭。

“走吧”

“赵师傅请”

赵肃抵达王府时候，已是晚霞漫天时候。

赵吉看看“少爷，看这天像是快要下雨，咱们赶紧进去吧”

赵肃也跟着抬头，只见天色红得有些透亮，显出几分别样诡异。

裕王府